毛团儿的头磕出了血,却是疼在婉兮心上。婉兮忙抢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毛团儿的脖领子,将他向上拎着,不准他再磕下头去。
“我不用你替她磕头,我也用不着她给我磕头我只要她,好好儿的”
毛团儿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张脸在枯槁之外,更是苍白如纸。
婉兮心下的疼痛呼啸着席卷开来,她盯着毛团儿,却不敢大声,极尽小心地压低了音量问,“那你为什么要回来玉叶既然好好儿的,那你怎么不继续留在皇陵,你回来这是做什么”
当年费了多大的周折,才将他们两个一起平安送出宫去。再说若毛团儿回来了,玉叶自己留在皇陵村,便是有房有地、衣食无忧,可是又该如何度过那些寂寞的年月去
婉兮甚至自己想了法子替毛团儿解释,这便低低问,“你这次回来,只是借着送皇上回宫的由头吧又或者是回来到宫殿监办什么公事又或者,是你们两个放心不下我,这便借机回来看我一眼”
“等办完了事儿,你便又要回去了,是不是”
毛团儿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婉兮的心便又高高提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回宫来便留下,再不回去了”
毛团儿没有回话。
婉兮心下便是一阵绞痛,手指颓然松开,将毛团儿放回地上。
“混蛋,你还敢与我扯谎玉叶她怎么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此时的婉兮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大清贵妃的身份,甚至都忘了此时置身在皇上的寝宫九洲清晏呢。此时她眼里只能看见毛团儿,心里只能想着玉叶
不对劲,从她第一眼看见毛团儿,就觉得不对劲
毛团儿与玉叶好容易在宫外相守,毛团儿怎么可能会离开玉叶,独自回宫来可是毛团儿既然回来了,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玉叶出事了
毛团儿唯有心下那唯一的牵挂也断了,他才可能离开皇陵村,回到这他早已经不在留恋的宫廷里啊。
不,不对,不是从她发现了毛团儿的背影才察觉异常;而是从她在大宫门迎接皇上回銮,当看见皇上的眼神躲闪时,就已然发觉了
此时瞒着她的,不止毛团儿一人,还有皇上啊。
婉兮越想心便越痛,痛到已是无法呼吸。
她抬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扯松些,才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吸入些空气来。
皇帝上前稳稳扶住她。他的大掌按在她肩头,他掌心的温暖透过衣衫,熨帖着她的身子。
她知道她有皇上可以依靠,可是这会子她却无法冷静下来。
她霍地转头,含泪凝注皇帝,“皇上您也不肯告诉我么皇上也忍心,继续将我蒙在鼓里”
婉兮说着提袍下跪,“那奴才便斗胆向皇上求个恩典,求皇上恩准奴才前去皇陵。今年绵德阿哥的福晋阿日善便该下葬了,是不是那皇上准奴才代表皇上、皇后,亲送一程。”
若皇上和毛团儿都还不肯说实话,那婉兮只有自己走这一程,她非要亲眼看见玉叶,才能安心啊。
因为那孩子不止是宫里的玉叶,那孩子也更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二妞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长眸中满是担忧,可是薄唇却是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瞧你,傻样儿,想哪儿去了若当真是毛团儿和玉叶两个有事要瞒着你,那爷又何苦带毛团儿回来爷能安排毛团儿去的地方可多着,这天下又岂止宫里才是太监们的去处”
“若当真诚心瞒着你啊,爷将毛团儿放到避暑山庄,或者香山行宫;要么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