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自自然然地满面微笑,这便有眼力见儿地用自己的掌心托住了那拉氏的手。
“主子娘娘说笑了,妾身如何当得起呢主子娘娘是正宫,自然理当衣冠隆重。话又说回来,主子娘娘这般郑重其事,又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妾身所出的十五阿哥去。”
那拉氏满意地笑了,“哎哟,贵妃果然没忘了规矩去。”
那拉氏偏首,目光落在婉兮托着她手的姿势去,“瞧瞧,贵妃也没忘了从前在孝贤皇后宫里,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那拉氏得意地瞟了塔娜等人一眼,“都学着点儿。瞧你们粗手粗脚的,还比不上令贵妃会伺候主子”
塔娜等人对视一眼,便都给主子撑台,忍着笑上前半蹲,“奴才谨遵皇后主子的懿旨。”
玉蝉、玉萤两个早已恼得瞪圆了眼去,婉兮自己倒是淡淡一笑,回眸盯住她们两个,示意不必在意。
婉兮只含笑道,“那妾身就这般扶着主子娘娘,同赴五福堂吧”
婉兮说着似不经意地回眸,问玉蝉,“桂元来启,说他先到供前拈香行礼,是几时的事了”
玉蝉紧咬牙关,恨恨瞟一眼那拉氏,沉沉道,“是寅时的事儿了”
婉兮笑笑,抬眸问塔娜,“我来得急,倒没带了怀表来。倒劳动塔娜姑娘帮我瞧瞧,这会子已是几时了”
塔娜便再是皇后跟前的掌事儿女子,却也不敢不将贵妃的吩咐当成耳旁风,这便赶紧看了那拉氏一眼,却也还是只好回身去看墙上的挂钟。
犹豫了一会子,塔娜才一歪嘴角,“已近卯时了。”
婉兮这才恍然大悟般张了张嘴,“哟,都快一个时辰了啊怕是桂元、太医和一众护军校尉们都是久等了。”
说到此处,那拉氏心下才略微紧了紧。
终究今儿这事儿不止她跟令贵妃,还有太监、太医和那么多外头的护军校尉们呢。
便是令贵妃不敢往外说什么去,可是终究众目睽睽、人多口杂,指不定谁往外嚼舌头去
若是叫皇上和皇太后知道了,倒又是一场麻烦。
那拉氏便扬起下颌,“哟,都快卯时了啊我就说今儿这吉服的零碎儿费事,倒没想到能这么耽误工夫儿了去。”
“可是这吉服的服制,终究是祖宗们一代一代定下来的,咱们这些当晚辈的,便再怎么不耐烦,也不能给改了不是”
那拉氏说着傲然瞟了婉兮一眼,“令贵妃,你说呢”
婉兮含笑点头,“主子娘娘说的是,今儿是送圣行礼,便必得郑重其事,故此咱们才该穿这全套的吉服来,以示礼敬。”
婉兮眸光静静流转,“只是,送圣总有吉时,若是误了,反倒是对诸圣不敬。”
“咱们大清的历代先祖,与诸天神圣,都是咱们不该怠慢的。主子娘娘说呢”
那拉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偏婉兮还是这般柔柔软软说出这番话来的,叫她就是想挑刺儿,都挑不出什么来。
她尴尬地扬了扬脖儿,也只能道,“那咱们就走吧,就别再在这儿磨嘴皮子耽误工夫儿了”
卯初一刻,那拉氏终于与婉兮一同来到“天然图画”,依例到供前拈香行礼。
桂元等的都一脑门子的汗,他寅时行完的礼,怎么都没想到这二位主子直耽误了一个时辰才过来,险些就误了时辰去。
都是宫里伺候的老人儿了,便是令贵妃不当着他的面儿解说,他又如何不明白这迟到是谁在搅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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