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大和卓尚且有妻妾、儿子逃亡在外,许多回部百姓依旧奉他们为主,朝廷对回部还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若此,容嫔恰恰在今年晋位为嫔,且独一无二地可穿回部衣着、冠帽行册封礼,便又是情理之中了。
闰五月初六日,或者也是因大和卓“幽灵”依旧回荡之故,皇帝特重提平定西北的功臣之事。皇帝令军机大臣查出功臣五百余人,俱各赏给世职。
九爷长子福灵安因公,便又在这次封赏中,被赏给“云骑尉”世职。
至此福灵安除了多罗额驸的俸禄之外,又多了一份儿世职。
福灵安虽不是九爷嫡子,不能承继九爷的忠勇公爵位,却也因为多罗额驸身份、云骑尉世职,而拥有了自己可以安身立命的倚仗了去。
婉兮得知了,自也是替九爷和福灵安欢喜;同时,又不能不心疼九福晋与福康安一回。
“这本是恩旨,只是九福晋听了,心下自难免又要难受一回”
玉蕤也是叹道,“可不是嘛。倒是可怜咱们保哥儿,也是嫡子,却可惜不是嫡长子,这便既不能承继九爷的忠勇公的爵禄,如今又被庶出的长兄给越落越远了去。将来保哥儿若想出息,也唯有立军功,才能为自己赚来一个世职去了。”
婉兮抬眸望玉蕤一眼,却还是忍住一声叹息,垂下头去。
玉蕤何尝不明白,这便也是九福晋许久以来的心结倘若保哥儿也能成为额驸,这额驸的俸禄本身也如同一种世职一般,那就不用到沙场上搏命去了。
可是说到底,保哥儿与七公主、九公主之间的情分啊,总是一宗叫大人们都无法左右的公案去。终究也只能看将来的造化,看保哥儿究竟能不能慢慢儿转性儿,能跟九公主缓和起来。
可是一想到那位静气如兰的札兰泰小阿哥,便连玉蕤的头发都要跟着愁白了。
可是玉蕤反倒只能劝婉兮,“姐这会子便别愁这事儿了。这会子凡事都以皇嗣为重,这些事儿可耗心血。总归儿孙自有儿孙福,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去吧”
婉兮轻轻摇了摇头,“我这会子倒不是想他们几个,总归他们还小;我啊,这会子是有些心疼篆香了。”
福灵安越发争气,那芸香在九爷府里的地位自也水涨船高;而福隆安已经是四额驸,福康安有九福晋护着,反倒九爷的几个孩子里,只有福铃可怜见儿些。
终归是女孩儿,又是媵妾所出,身份上都比不上庶出;况且不是男孩儿,又不能上战场立军功,为母亲赢来封诰这便叫篆香越发只能被淹没在九福晋和芸香的光环之下。
偏篆香又是个不争不抢的人,这些年更是硬骨头,连个名分都不肯要。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叫人越发更觉怜惜了去。
玉蕤也是叹气,“姐说的是。我也替篆香着急,其实只要她肯,九爷如何能不设法替她请封呢便她诞下的是格格,不是阿哥,按例不能封侧福晋,可是说不定好歹也能在府里自行称个侧福晋、庶福晋的,总比这般依旧还是通房丫头的身份好啊。”
婉兮点头,“只是庆幸九福晋心下也是明白人,这些年并未亏待了福铃那孩子去,叫她跟着学着管家,在九爷府里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姑娘去。”
玉蕤便笑,“这还不是当年姐提点过九福晋的缘故去要不,九福晋也当真未必就对福铃那么好去。说起来福铃的名儿真不是白取的,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能叫姐这么惦记着去。”
婉兮含笑摇头,“说到底她的福气是篆香替她赚来的。若不是篆香当年对我那般,我又哪儿会顾及到九爷身边儿的一个丫头去”
玉蕤也是轻轻唏嘘,“人与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