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偏首望了望慎贵人,“说来也真是巧,当年的林贵人、今日的慎嫔,倒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慎贵人啊,你倒是与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当真有缘啊”
愉妃这番话落了地儿,在场众人心下都各有滋味。
只是旁人都介于中间儿,不好插话,倒是忻嫔听了笑笑,却是忽然一拧头,盯住愉妃。
“愉姐姐这话,小妹倒是有些不敢苟同。”
愉妃也是一怔,抬眸盯住忻嫔。
愉妃也没想到,今日忻嫔会出言与她顶撞。这分明是忻嫔记了前日的仇,难道说便想与她拆了伙去的意思
忻嫔知道愉妃怎么想呢,这便也有些小小的得意,反而直直回望愉妃。
“皇后娘娘是老满洲格格的出身,原本在后宫里也只说满话、写满字,皇后娘娘是最不屑钻研那些汉字去的。故此啊,这会子若愉姐姐说起的是两位姐妹的满文封号倒也罢了,咱们皇后娘娘自能深想一层去,也好提醒了皇上去;可是呢,这个慎字却偏偏说的是汉字的封号。”
忻嫔朝那拉氏卖好儿地嫣然一笑,“咱们皇后娘娘倒当真懒得深究这个字背后的含义去呢。故此倒不是皇后娘娘不在乎慎嫔、慎贵人两位姐妹去,而只是恰好这是汉字的重叠而已,咱们皇后娘娘未曾在意罢了。”
那拉氏见忻嫔这样忽然替她解围,自是欢喜不已,忙点头赞道,“忻嫔说的正是如此愉妃你若想与我说此事,你好歹也说那满字的字样儿哦,我倒忘了,叫你说满字,你怕也说不出来。谁让你不是满洲世家出身的格格,而是蒙古披甲人的女儿呢”
愉妃颊边被扇了一记耳光般,火辣辣地盯住忻嫔。
今天这一场“热闹”,来得叫婉兮都略有些意外。便在座其他人就更是不知该如何帮着圆场。
婉兮因惦记这里头拐弯抹角地牵扯进了舒妃、林贵人来,这便想着该如何委婉地替二人说话的当儿,忽然听见外头有人报,说高云从来传旨。
这样忽然的情形,叫在座一众嫔妃心下都是咯噔一声儿。
那拉氏便也顾不上再斗嘴,忙亲自起身,率领众位嫔妃起身,行礼接旨。
高云从却是笑着连忙道,“皇上口谕,不是谕旨,还请各位主子请起。皇上吩咐了,叫奴才来言语一声儿就是了,不必主子们如此慎重。”
那拉氏还是深深吸一口气,并不能放松下来,“你说就是。”
高云从微微一笑,冲那拉氏行礼之后,忽地又朝豫嫔行了个礼,“给豫主子道喜了。”
众人的目光便如泼出的水一般,哗啦都朝向豫嫔去。
忻嫔心下更是疑窦丛生起来,以为高云从这话是要坐实了豫嫔遇喜之事。
豫嫔也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白,有些慌乱地问高云从,“倒不知你这话从何说起”
高云从也是机灵的,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引起误会了,这便连忙又是跪倒,直抽自己嘴巴。
“是奴才口无遮拦,叫主子们误会了奴才其实是想说奴才传皇上的口谕,赐豫主子宫里的官女子新吉勒,在豫主子位下学规矩”
众人心下又是明白,又是震动。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震动,每两三年就会有一回。按说这几十年过来,这事儿早已司空见惯了;可是说到底,谁心下也不愿意已然习惯了去啊。
官女子学规矩,便是不久就要进封的意思了。
“新吉勒”那拉氏的声调都陡然一寒,“哪个新吉勒”
豫嫔自己都有些迷糊,而伺候在她身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