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听说七公主也是今儿的生辰,往年都是令贵妃主子叫着八阿哥与七公主一块儿过。故此今年八阿哥虽说刚成婚,却也不好直接单过了,怎么也得到令贵妃主子那边儿去行礼才是。故此庆藻便给了奴才家里知会,叫今儿只呈贺礼便罢,倒不必进宫来给道贺。”
“原来是这样儿。”愉妃“哦”了一声儿,淡淡轻笑,“八阿哥的福晋倒是贤惠,刚进宫来就知道暂且放下自己母家,反而主动陪着八阿哥去令贵妃那边儿了。”
“只是,儿媳妇嫁进宫来,孝敬皇子的母妃倒是应该的。可淑嘉皇贵妃薨逝得早,令贵妃又不是永璇的母妃,更没抚养过永璇,那咱们这位八阿哥的福晋又何苦放下自己母家,反倒要巴巴儿地陪着永璇到令贵妃那儿去便是七公主也过生辰,可是公主终究怎么与皇子相比啊,怎么不是七公主来陪永璇过生辰,反倒要永璇主动上赶着去陪七公主一起过了么”
尹夫人豁然抬眸,唇角微动,却终究还是忍着没出声。
眼见着话有些越说越不欢喜了,鄂凝赶忙儿道,“可不是嘛,今儿皇上在福海上放河灯,按说咱们都该进园子作陪的。若不是咱们家阿哥爷后天便要陪着皇上秋狝去,所儿里需要预备预备,不然母妃和我便也得进园子去了。”
鄂凝捉住尹夫人的手臂,略加了把劲,紧紧攥着,“今儿母妃就是因为姑妈正好在京里,从前总因为姑妈是顾着八阿哥那头儿的婚事,母妃倒不想叫人误会,故此一直没能得机会与姑妈多亲多近,也免得叫八阿哥那边儿多心;好容易八阿哥的婚事办完了,母妃这便想着得了这个机会,好好儿与姑妈说说话儿,叙叙亲呢。”
“况且母妃也说了,八阿哥的婚事既然已经办完了,想来姑妈不日便要陪尹大人回江南了。明年皇上的南巡,还多有仰仗姑父之处。那姑妈在京的日子便有限了,怕是这回秋狝归来之后,姑父便要偕姑妈回江南去了,母妃便更急着赶紧见见姑妈呢。”
鄂凝手上攥了攥尹夫人,“母妃今儿可全都是对姑妈的一片心意,侄女知道,姑妈心下必定是感念万分的。”
鄂凝的种种暗示,尹夫人心下自然也是明白。今儿便不管怎么着,她也总不想叫自家侄女儿在她婆婆面前儿下不来台,这便也只得忍住一声叹息,努力向愉妃笑笑,点头道,“奴才谢愉妃主子的恩。”
鄂凝这才悄然松了口气,赶紧招呼上菜。她自己则执满洲儿媳妇的礼数,自己并不上桌,而是立在地下,就在愉妃身边儿,亲自伺候愉妃用膳。
一时酒菜摆满,气氛倒也回暖了不少。
愉妃是蒙古格格,尹夫人是满洲格格,两人虽都是女流,不过酒量也都是有的。这便推杯换盏都吃了几杯,借着酒兴,倒是都更健谈了些。
愉妃便道,“尹大人这一晃,任封疆之臣,也有几十年了吧”
尹夫人便也点头,“可不,都三十年了。”
愉妃略微回想了下,“三十年了我仿佛记得尹继善大人除了云贵总督,川陕总督,其余那些年仿佛都是在江南吧”
尹夫人便也有些唏嘘,“奴才没想到愉妃主子如此牵挂,倒要替老爷谢恩。愉妃主子说得对,老爷除云贵总督、川陕总督之外,这三十年的封疆之职,多在江南。江苏巡抚、江南总督、河道总督、两江总督都是江南。”
愉妃点头,“尹大人此时是两任两江总督了吧”
尹夫人笑道,“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