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本是故意叫翠鬟去的“万方安和”,这便看见翠鬟如此慌张跑回来,玉蕤还以为是她因见了那章佳氏的缘故呢。
玉蕤便笑,“瞧你啊,何苦慌张成这样儿。八阿哥的福晋我自见过,我知道那是个何等端庄的人儿,故此便没叫你四月里便去见。留在五月,叫你心下好歹有个准备,再去见了。”
“终究,那样儿的人你也已经见了,你心里便该有个主张往后的路该怎么选,也叫你自己心下有数儿才是。”
翠鬟忙道,“奴才明白主子的心意可是,奴才如此惊慌失措倒不是因为八阿哥的福晋,而是,而是”
翠鬟将之前在树后听见的那番对话与玉蕤回述一遍。玉蕤听了也是一惊,这便暂且按下了翠鬟,自己起身到婉兮的寝殿,将这话转述给婉兮。
婉兮听罢也是微微皱眉,“忻嫔竟这样儿给愉妃煽风点火你道她是真心帮衬愉妃和永琪我瞧着,她分明是想借愉妃和永琪的借口,来为她自己绸缪”
玉蕤也是点头,“姐您说过,安宁与尹继善早有旧日恩怨;而如今愉妃又因为尹继善与八阿哥结亲,心下对尹继善也颇为不满。故此忻嫔一提到要从尹继善那边想办法,愉妃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婉兮微微眯眼,“明年又恰好是皇上南巡之期,安宁正想着趁此机会给皇上立功呢。可是尹继善自是他脚前的一大绊子,只要有尹继善在江南的威望,便怎么都显不出他来。故此忻嫔自巴不得尹继善在今年出点事儿,或者回不去江南也好。”
玉蕤也是摇头,“愉妃也是糊涂了,明明眼前放着尹继善的继室福晋为鄂尔泰的侄女,本是五阿哥福晋是姑侄的亲近不用,反倒要去听忻嫔的,还要为害尹继善父女不成究竟亲疏远近,她能不能分得清楚了”
婉兮听到这儿,眸光倏然一转,“你说的好原本咱们心下还曾忧虑,永璇大婚之后,尹继善和永璇会因为这一门内亲而与愉妃更亲近去可是显然愉妃更在乎的是皇上对永璇的看重,这在她看来便威胁到了永琪的地位去,故此她便顾不得什么内亲了,只想着如何将永璇打压下去。”
“既然如此,她反倒帮咱们解决了这一番担心去。”
玉蕤也是眸光倏然一亮,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倒是得了个现成儿的法子。这一层内亲的关联,既然愉妃舍了不用,那不如便咱们反过来用了罢”
这个五月间,皇家喜事连连。
继四月间刚办完永璇的大婚,五月间这便又要办两位皇孙绵德、绵恩的婚事。
尤其是绵德的嫡福晋既是和敬公主的女儿,在皇家这便是亲上加亲;因这位大格格又是和敬公主亲生的,故此皇家也要在和敬公主给女儿陪嫁的嫁妆之外,额外再添一份妆奁。
内务府这便为此请旨。
皇帝下旨,叫“照淑慎公主之格格例,量为酌减”。所置办的物品,“内廷有者,交出应用;其余不敷物料再行办理。”
内务府便将和敬公主已经陪嫁的物品缮写成红签,连同淑慎公主嫁女衣物原单内的酌减数目,一并写成奏折,上奏给皇帝。
皇帝将这些单子带回内廷,交给皇后那拉氏与婉兮,妥为置办。
那拉氏身为正宫皇后,操办绵德的婚事,她便既是祖母,又是外祖母。尤其是那新娘还是和敬公主的女儿,正好叫她能隐约找回些与孝贤皇后匹敌的感觉,她这便甚为用心。
婉兮这便都由得那拉氏来安排,倒也不提旁的,只是帮衬而已。别又叫主子娘娘觉着,又有人要抢她的风头去。
婉兮只回到自己宫里,才嘱咐玉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