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这个资格,后宫里也不能乱了这个规矩,咱们啊便也别多心了。”
颖妃说着抬眸看了祥贵人一眼,“我陪啾啾玩儿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祥贵人这才忙起身行礼,“那妾身就不打扰颖妃娘娘歇息,妾身告退。”
出了颖妃的寝殿,沿着抄手回廊走回自己的配殿去,祥贵人位下的女子乌云轻声道,“奴才瞧着方才的情势,颖妃主子倒是不大想整治和贵人的。亏得主子那么替颖妃主子计议,就是想帮颖妃主子,将九公主妥妥地接进咱们宫里来呢颖妃主子也忒好性儿了。”
祥贵人走在幽暗里,望着眼前灯笼那浸染在夜色里的黯淡的光,不由得轻声冷笑,“她那是忌惮着令贵妃罢了。你也瞧得出,这一年来令贵妃是如何对那和贵人的,若没有令贵妃的点头,和贵人怎么可能将九公主说带到她宫里就带到她宫里去呢终究,和贵人是跟随皇后主子居住的,令贵妃若不是放心那和贵人,自然不肯点头。”
“颖妃娘娘心下便自然也是隔着这一层,尽管不快,却又不能撕破了脸去。说到底,人家九公主终究是令贵妃的孩子,还不是人家说了托付给谁就托付给谁去的,颖妃娘娘倘若因为和贵人的事儿撕破了脸去,那令贵妃说不定反倒压根儿就不将九公主托付给颖妃娘娘了。”
祥贵人深吸一口气,抬头本想望望天,可是此时却是身在抄手回廊里,抬头只看得见廊子顶儿,看不见天。
她便收回目光,又是轻哼一声儿,“这些年颖妃娘娘早已习惯了倚靠令贵妃去,不然凭她没有生养,怎么能封妃呢。所以啊,她便是再心下不痛快,却也不得不忌惮着令贵妃,不敢对那和贵人如何罢了。”
乌云叹一口气,“想当年主子倒也曾经时常到永寿宫走动。”
祥贵人立住,虽不爱提起往事,却也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我终究还是被她们排挤了,谁叫我同是厄鲁特蒙古的出身,可惜家世却比不上人家豫嫔呢人家令贵妃自然看人下菜碟儿,选了人家豫嫔,却不肯搭理我了。我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既然人家不待见,我又何必巴巴儿地自己上赶着贴去再说这后宫里又不是只有她一家儿,她不待见我,我还不稀罕她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颖妃娘娘却连我这点子血性儿都没了。她啊,已经习惯凡事都依靠着令贵妃,是半点儿不敢违拗了。所以啊,颖妃才不愿意出了什么岔头儿,叫人给被排挤了,便是心下再不痛快,这会子也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说着话儿,前方已经到了自己配殿的门口儿。祥贵人抬腿进门儿,立在门内却是回首望向颖妃的寝殿,幽幽一笑。
“只是这会子九公主终究已经种完痘了,托付给人抚养是必定之事。眼前明摆着和贵人跟九公主越发亲近,我就看咱们颖妃娘娘还能忍多久”
啾啾眼上的纱布终于可以摘掉了的那天,后宫众人,凡是位在贵妃之下的,都来道贺。
婉兮之下就是妃位,妃位之上此时又以舒妃为首,故此舒妃的座位最挨近婉兮,婉兮与舒妃说话的机会也是最多。
舒妃送给啾啾的,是一尊从五台山上请下来的小佛像。以五台山在佛家的地位,这尊小佛像自是尊贵,婉兮十分珍视,这便向舒妃道谢。
舒妃便笑,“又来糗我不是我这啊,不过是正好随驾去五台山,应景儿而已;况且这送佛像的心意,早多少年都是你用过的了,我顶多算是依样画葫芦。”
婉兮垂首轻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