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事儿,原本禄常在是主角儿,那拉氏便是怎么揪着她说话,倒也都是顺理成章;可是那拉氏这会子还要偏拉着和贵人一起说,便叫和贵人面上十分尴尬。
婉兮在皇后坐下第一首位,距离那拉氏最近。听了那拉氏的话儿,婉兮瞧见那一瞬间和贵人面色的苍白去。
婉兮垂首沉吟了一下儿,便含笑道,“今年是皇上彻底平定准部、回部的大庆之年,又是皇上的五十万寿,这样的年景自是五十年来才有这一次。自然也有些非常之庆。”
那拉氏冷笑着盯住婉兮,“令贵妃就是会说话儿,什么方的扁的,都能叫令贵妃给说圆喽。”
婉兮举袖按着唇,垂首轻轻一笑,“主子娘娘也太自谦,竟说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方的扁的,妾身可从没这样觉着。”
如此一说,语琴为首,颖妃、舒妃等人便都随着笑了。
那拉氏脸上十分挂不住,冷笑一声儿,“令贵妃又得皇子,果然是不一样儿了。小十五刚满月,令贵妃已经敢挑我这中宫的错儿了。”
那拉氏的目光缓缓从愉妃面上滑过,“哎哟,我真的不敢想,等小十五周岁了,或者更大些,那令贵妃是不是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去了”
婉兮坐得端正,听了那拉氏这话儿,也只是极轻极淡地笑了笑。
“主子娘娘又说笑话儿了。不管妾身如何,主子娘娘都是正宫皇后,这是皇上和皇太后的圣旨,哪儿是妾身能改变得了的。故此啊,主子娘娘又何苦在意妾身眼里有没有主子娘娘”
婉兮半转身,面朝那拉氏,嫣然而笑,“主子娘娘只需在乎,皇上和皇太后眼里有没有主子娘娘,才更要紧。主子娘娘您说,是不是呢”
“你”那拉氏一拍迎手枕,“砰”地一声儿,耸身而起,立在紫檀脚踏上,居高临下怒视着婉兮。
婉兮也不着急,缓缓伸手递给玉蝉,由玉蝉扶着从容起身,循着礼数朝那拉氏屈膝一礼。
“主子娘娘请息怒,妾身当真惶恐,倒是不知道自己方才哪儿说错了。主子娘娘如此震怒,难道说主子娘娘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是否被皇上、皇太后放在眼里去”
“哎哟,若是如此,那倒是妾身罪该万死了,那妾身这便向主子娘娘请罪;待得皇上祭天回来,妾身必定亲自到皇上跟前,自请重罚了去。”
那拉氏紧咬银牙,狠狠盯着婉兮,只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婉兮便也收回目光,淡淡垂下眼帘去,不慌不忙地道,“其实妾身的意思啊,只是想说今年无论在朝廷,还是在皇上,都是大喜之年。这样的年头,便自当从年头高兴到年尾来。皇上在年初进封了和贵人,在年尾又进封禄贵人,这便正是首位相扣,从头欢喜到底呢。”
“这样高兴的年头,举国同庆,皇上欢喜,主子娘娘便也自当第一个陪着欢喜不是所以啊,这会子是禄常在给主子娘娘正式行大礼参拜呢,主子娘娘也应该多笑笑,欢欢喜喜的才是。”
婉兮眸光清浅,重又挑起,漫上那拉氏的脸庞,“主子娘娘说,妾身说的是否有理”
这世上啊,终究有一个颠扑不破的理儿你叫大家都欢喜,那便是皆大欢喜;若你叫旁人不高兴,谁又有义务也哄着你去,活该你自己便也碰一鼻子灰罢了。
那拉氏不快,众人便也并未久留,各自散了。
出了翊坤宫,语琴忙叫语瑟过来,“还不给令贵妃叩头谢恩今儿若不是令贵妃,你还不定要被皇后娘娘拿捏成什么样儿”
今日情形,语瑟自己自也是又惊又惧,忙上前给婉兮跪倒。
婉兮轻叹一声,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