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不得不转回身来,走回皇太后身边儿来。一转身的当儿,终是忍不住狠狠瞪了婉兮一眼去。
婉兮倒是含笑迎着那拉氏恨恨的目光,含笑屈膝,“不知妾身可有哪里说错了,还求主子娘娘指正。”
那拉氏寒声一笑,“谁稀罕听你方才与皇太后嘀咕什么呢”
皇帝一双长眸则是温柔地注视着婉兮。婉兮的心意,他已明了。
那拉氏走回皇太后身边儿,皇帝便也走回婉兮身边儿,再自然不过地亲手扶着婉兮的手肘。
“皇后这话儿说得有趣儿啊。你竟然称令贵妃与皇额娘之间的说话儿,叫做嘀咕。那你是想说令贵妃与皇额娘嘀咕,还是皇额娘与令贵妃嘀咕啊”
那拉氏登时一梗,急忙朝皇太后行礼,“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
皇太后叹口气,也只能摇摇头,“皇后,不是我跟令贵妃说了什么不敢叫你知道的话儿,而实在是你那嗓门儿太大了,我们的嗓门儿哪儿赶得上你去你便只听得见自己的话,听不见我们的话了”
那拉氏自知理亏,只得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了。
皇太后又叹口气,“什么明黄不明黄啊,我看令贵妃说的就是最好今儿是重阳,这天下最明艳的颜色儿,便唯有菊花黄一宗”
婉兮含笑点头,又是一礼,“妾身还有一宗不情之请,还求皇太后恩典。”
皇太后点头,“嗯,你说就是。”
婉兮垂首看自己身上,“今儿妾身这菊花黄,叫主子娘娘都给当成明黄了去,待会儿若是叫外人见了,怕又是一场误会。故此啊,妾身倒是请皇太后今儿便别穿明黄的龙袍了”
那拉氏便一眯眼,怒斥一声“大胆令贵妃你想说什么呀,你是想叫皇太后跟我当真穿香色去不成”
婉兮便不慌不忙又是一礼,“主子娘娘之前说得好,皇太后、皇上和主子娘娘的服色才是相同的。这世上什么颜色最为尊贵妾身斗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不在明黄、鹅黄还是香色,是要看穿在谁的身上。”
“便是皇上,也并非每日都是明黄,皇上日常穿的都是石青的常服罢了。即便是皇上最高规格的朝服,便是祭天的,那更不是明黄了,那是月白。故此这明黄啊,主子娘娘当真不必如此计较。”
“在妾身看来,今天这世上最尊贵的颜色,不是妾身这菊花黄,而是皇上身上穿的颜色以皇上为贵,皇太后和主子娘娘只需按着皇上的服色来穿用,那便是了。”
叫婉兮这么一说,皇太后和那拉氏才都赶紧回眸朝皇帝看了过去。
今儿后宫嫔妃虽说都穿吉服,可是皇帝自己可没穿龙袍,更不是明黄。皇帝身上穿的是香色的行服,上身外头又套了一件儿石青的行服褂。
那拉氏盯着皇帝那腰带下头露出来的行服袍子的颜色,脸色又是一变。皇帝之前可当真没说笑的,今儿是地地道道穿了香色
婉兮便又向皇太后一礼,“妾身斗胆请皇太后今日与皇上一样儿,服用石青色行服褂。”
皇帝侧眸凝视婉兮,便也笑了,唇角轻勾,向皇太后点头,“没错儿,儿子今儿没打算穿吉服。既然是行围呢,又不是在宫里,今儿这欢宴,便还是穿着行服最自在。皇额娘便也不必穿吉服了,便与儿子一同穿着便罢。”
皇帝幽幽抬眸,睨了那拉氏一眼,“不过若是皇后坚持要穿龙袍,也由得你去。”
那拉氏紧咬嘴唇,半晌才道,“既然皇额娘穿行服,那我自然随着皇额娘一起穿。”
安寿便也有眼色,含笑从里间抱出一件“红色寸蟒妆花缎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