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皇帝行围归来。
进了婉兮的帐篷,见婉兮还是没穿那明黄的龙袍呢,便长眉高挑,“怎么了难道这个尺寸也小了爷可是按着个水缸的尺幅给量的呀。”
婉兮便给气乐了,轻拍着肚子道,“听见了么额娘我好歹只是说你可能是个小胖墩儿,可是你阿玛倒好,直接将你当成小水缸了。”
皇帝大笑,走过来轻轻拥住婉兮,将掌心盖在婉兮肚子上。
“别想那么多,爷早半年就悄悄儿吩咐了江南织造去预备的。那会子自是没法儿预测你这肚子的尺寸,便只得往大了估算去。爷这藏了半年的心意,特为的就是今儿给你过生辰呢。”
“九儿啊,你乖乖穿上就是,什么都别多想。”
婉兮轻轻噘嘴,“可是奴才哪儿能穿明黄呢若当真这么穿了出去,前朝后宫岂不非议如沸了去”
皇帝轻哼一笑,捉了婉兮的手,暖暖握住。
“怕什么,有爷呢。”
原本以婉兮的贵妃位分,若在宫中庆贺千秋生辰,本应有相应宴仪
“凡遇贵妃千秋,贵妃与嫔等位同宴于本宫中设宴。宫殿监豫先请旨备办,届时宫殿监请嫔率贵人等位具盛服会集。
贵妃宫中,宫殿监请贵妃具盛服升座。
嫔率贵人等位各依次坐毕,进馔。承应宴戏毕,进果。宫殿监进酒。
嫔率贵人等位各于本座行一叩礼。
承应宴戏毕。嫔率贵人等位于本座行一叩礼,宫殿监启宴毕贵妃起坐还后宫。
宫殿监请嫔率贵人等位还本宫。”
只是这会子在围场呢,且婉兮的胎已是到了这个月份,故此一应宴仪自然都要从简。只是婉兮还是穿戴齐整了,尽自己的本分,到皇太后、皇帝、皇后这三宫前去行礼。
皇帝倒是罢了,反正就在眼前儿呢;皇后那拉氏跟皇太后在一起呢,婉兮还是坚持要先去请安。
皇帝便也点头,“也好。爷陪你走这一趟。”
婉兮含笑抬眸,轻轻点头。
可以想见,皇太后和那拉氏见了她穿明黄龙袍,该是何等的震惊。故此,与其待会子看马戏的时候儿才叫她们看见,还不如提前去她们眼前儿叫她们看见了。该发脾气的发脾气,后头看马戏的时候儿就安静了。
待会儿那场马戏,可是朝廷今年彻底平定准部、回部的最大庆典。婉兮可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子小事儿,再引来不快去。
皇帝行幄所在的大营内已是紧锣密鼓预备待会儿的欢宴,皇帝则亲自陪着婉兮去了皇太后的行幄大营去。
果然,皇太后与那拉氏一见婉兮身穿明黄缎缀绣八团龙袍而来,也都是惊住了。
皇太后还好些,那拉氏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行礼请安罢,那拉氏便先叱问婉兮,“令贵妃,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便是怀着孩子,也不该脑子糊涂到如许地步去明黄的龙袍,唯有皇太后、皇上和我这正宫皇后才穿得。你今儿这是僭越”
婉兮也不说话,只是歪头只望着皇帝。
皇帝垂首淡淡一笑。
“谁说的皇后怎么忘了,当年朕刚登基时,慧贤曾与孝贤同穿明黄龙袍。彼时慧贤就是贵妃,如今令贵妃也是贵妃;慧贤穿得,令贵妃自然也穿得。哪儿来的僭越”
那拉氏梗住,这件往事在她心头更是掀开了一片旧的疮疤去,叫她疼得都一哆嗦。
当年,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