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啊,也比不上玉蕤的手脚麻利。再说眼巴前儿的事儿,都自然有玉蝉、玉萤她们忙着呢。我啊,也就是平素陪婉兮一起坐着说说话,帮她解解闷儿罢了。”
杨氏虽说叫语琴给开解了去,可是心下总归还是有些不妥帖,“哎哟也不知道皇上接下来的日程是如何安排的。这越往北走,天儿就越凉了,我真想这会子就跟皇上请旨,叫九儿从这儿就转回京去才是正经啊。”
待得离了婉兮的行宫,语琴这才也忍不住与颖妃小声儿嘀咕,“先前儿我自是劝慰魏伯母去。可是这会子咱们俩说句体己的话儿我这心下也是打鼓呢。”
“本以为皇上叫婉兮到避暑山庄来便也就到了地方儿了。待得皇上在避暑山庄赐宴之后,婉兮便能回京去了。可是皇上竟然还要带着婉兮上木兰去哎哟,皇上这是要干嘛呀”
颖妃也是皱眉头。这都到了蒙古各部的地界儿了,她自然是比语琴更为了解的。这出了避暑山庄,一路往木兰去,便都是草原地带了,一应起居多数要在毡帐里,吃喝用度也都不比在避暑山庄里那么方便了。
“庆姐姐说的是,我的心何尝不也是揪在一起呢倒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到哪天,才能放令姐姐回京安养呢。”
这一日江南却爆出了大案来。
两江总督尹继善奏江苏布政使藩库中,所贮耗羡、存公这两项银子里,竟然少出了七十余万两来
江浙自古以来皆为朝廷财政所出之地,江苏布政使藩司里出了这样大的亏空,皇帝也是大为震惊,直斥苏州布政使,乃至两江总督、巡抚等人办事不利。
皇帝立即令协办大学士刘统勋、刑部侍郎常钧,驰驿前往。特旨,刘统勋等人可传谕该督抚等,先将案内各犯,逐一拘齐根究。
因此一事,次日,皇帝便下旨江苏添设藩司,分职管理分原来的江苏布政使,为“苏州布政使”和“江宁布政使”两职。
苏州布政使驻苏州,分辖苏、松、常、镇、太五府州;江宁布政使驻江宁,辖江、淮、扬、徐、海、通六府州。
消息传回京师,最为心惊肉跳的便是忻嫔。
她忙叫乐容和乐仪去打听消息,又让宫里首领太监以回她母家给她母亲问安的名义细问究竟。待得各方消息都汇总回来,她方轻舒了一口气。
此时她姐夫安宁已经不在江苏布政使任上,如今的江苏布政使是苏崇阿。
“江南管钱粮的官儿最不好当,”忻嫔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儿,“那地方儿,历朝历代都是富甲天下,朝廷财政所出。你没瞧见这些年,两淮盐政也好,江苏布政使也罢,多少官儿都折在这任上,丢了脑袋、散尽家财、家人籍没入官的去。”
“我姐夫这些年在官场上,当真是游刃有余,几任江苏布政使、江苏巡抚,又兼管苏州织造的,都没落下半点错处去。如今正好儿落得个明哲保身,半点沾不上油腥儿去。”
乐容和乐仪自然也是欢喜。如今主子的阿玛早已不在人世,主子最大的倚仗也就是这个姐夫了。若是这会子安宁再出了什么事儿去,那又该仰仗何人呢
乐容便道,“皇上这会子震怒,也是自然。主子可忘了么,原本因为明年是皇太后的七十岁圣寿,皇上打算明年再奉皇太后南巡去的。皇上南下,这一路上的钱粮支出,自然都在江南这些管钱粮的身上。这江苏竟然亏空了这么多银子,皇上岂能不震怒。”
忻嫔便也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