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永珹同母所出的永璇、永瑆,便一同簇拥了在一处坐。
永珹这会子说不出自己心下是个什么滋味儿。若是以小时候儿在母亲的暗示下,曾经生出过对大位的渴望来,那他这会子成了皇长子,本应是暗喜的;可是他却也没忘了定太妃丧礼之时,他是被皇阿玛派去顶盆儿跪灵过的;再加上这会子永瑢已然出继了,他心下便也颇有些不安。
见四哥反倒有些神魂不定,永璇跟永瑆便也不闹了,两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昨晚的事儿。
昨晚在“万花阵”里玩儿得热闹,叫小兄弟两个这会子还忘不了呢。
永璇摁了摁脚脖子,歪头问永瑆,“你从小是在令额娘宫里长大的,这些年来也常来常往,她宫里的人,你必定挨个儿都认得的。”
永瑆想了想,便也点头,“八哥想问谁”
此时永瑆也都八岁半了,脑子也机灵,没等永璇说话呢,永瑆便一挑眉,“我想到了八哥是想问昨晚儿那个给八哥揉脚的使女吧”
永璇的脸腾地就红了,“谁,谁说我要问她了”
昨晚福康安那么心急火燎地来找他们兄弟俩,听说两个妹妹都哭了,永璇便也顾不得自己的腿脚不利索,这便跟着福康安和永瑆一起跑了过去。可是他的脚终究是有那病,跑得急了,还是崴了一下子。
正巧身畔矮墙那边儿,一个举着莲灯的官女子轻盈而过。见他脚痛,连忙跪倒为他轻抚。
身为皇子,自有皇子的脸面,永璇这些年知道自己的脚不好看,便也甚少肯叫人看见他那副模样,更不肯被人触碰。他最怕若有人碰触他的脚时,会露出鄙夷或者惊讶的神色来。
可是那名女子,却并未露出任何叫他担心的神色来。甚至,她那双轻灵的眼眸里,唯有粼粼闪过的怜惜而已。
后来,以他为首,一帮孩子终于成功出了“万花阵”。他回眸之间,还瞧见那女子举着莲灯向他盈盈而笑,眼波里是潋滟闪动的赞赏和钦佩。
回去这半个晚上,他眼前便都是那个女孩儿,虽然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今儿又见了永瑆,这便也有点顾不上是三哥刚薨,只急着去问那女孩儿的名字。
永瑆虽说还小,不过却能瞧出来八哥那着急的模样儿。
其实从小,他就觉着八哥极少露出笑容。便是母亲在时,也总将八哥藏在宫里,极少叫他出外见人。
这几年,八哥的年纪渐长,兄弟们之间都说,皇阿玛就要为八哥指婚了。
可是八哥都到了这个年岁,却对女子全都远远避开。永瑆倒也明白,八哥是忌讳他的脚。
如今八哥好容易头一回主动问起一个女子来,永瑆这心下便别提多开心了。
额娘已经不在人世,他们兄弟三人自当互相扶持。八哥的心意,他不帮衬着,还有谁能帮衬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