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含笑摇头,“世上的人,谁心下没有一份痴去便是旁人眼里不值得的,可是换成她自己,其实反倒甘之如饴。”
“她虽然不能出宫去了,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宫墙里。可是她不用离开皇上,更不用离开你她在宫里十几年,这宫里虽不自由,却早已成了她自己选的归宿。”
“心安其所,便是归宿。只要她心甘情愿,又如何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婉兮垂眸,眼前已是模糊。
她想起篆香,想起那个也同样儿对九爷痴心一片的女子。原本最是冷艳孤傲的性子,却肯为了九爷,放下一身的傲骨,不记名分,只求能在九爷身边儿呆一辈子
即便知道那个人对她无意,即便知道从此的岁月只能凭一腔孤勇寂寞渡过,却还是无怨无悔。
小七今儿很是高兴,迫不及待从“九洲清晏”折腾回来,与婉兮腻在一处。
自六月十一那日,皇帝上不来“天然图画”岛,皇帝便将婉嫔和小七接到“九洲清晏”去了。
小七等了皇帝一个晚上,她的皇阿玛便将后来的这些天,都将她给带在身边儿。
小七这会子脑门儿上还一点红呢。那是她阿玛朱批奏折的时候儿,她要帮着阿玛磨墨,那墨是朱墨,是在墨中加入朱砂、或者上好的朱红;梣皮水煮胶,清浸一七日,倾去胶清,于日色中渐渐晒而得之。
小七帮着研墨,皇帝看着她年纪虽小,却娴雅宁静的模样儿,忍不住欢喜,这便伸了指头尖儿蘸了一点朱墨,点在她脑门儿上的。
小七虽年纪小,但是十分早慧,这些日子来也隐约知道双亲之间有些龃龉,这便含笑望住皇帝,俏皮问,“阿玛,我这样儿点着红点儿,像不像额涅啊”
这话儿倒是将皇帝给问愣了,“阿玛瞧着你,像个天竺姑娘,怎么忽然像你额涅了”
小七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翻额涅的抽匣儿,瞧见过一张画着花儿的图。那上头就是用这样的红色儿,一笔一笔点染出来的。”
“我偷偷儿问了婉阿娘和庆阿娘,她们二人都说,那图上画的不是花儿,是我额涅”
小七歪着头,“阿玛看,这一点一点的红,是不是一模一样啊”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伸手过去将小七抱进怀里来。
孩子的心,他懂了。
他知道,必定是小七年纪小好奇,最愿意翻娘的私藏之物,这便翻箱倒柜地找出当年他亲笔画给九儿的那张“九九消寒图”去了。
皇帝用下巴颏上的胡茬子轻轻扎着小七,柔声唏嘘道,“九九啊莲生说得对,阿玛画的不是花儿,是画你额涅呢。”
这么多年了,原来九儿还一直珍藏着。便如同他们之间着十九年的时光,从未曾老去。
皇帝便笑,正正式式又看了小七好几眼,点头赞,“像你是你们三个孩子里,最像你额涅的”
故此小七都没好好洗脸,今儿特地带着这一点红回来的。
玉蕤的家族,前头某苏给大家讲过,他们是旗人世家科举之最,三代进士、三代一品。大家由此可见玉蕤的智商
玉蕤的高祖父,被康熙爷赐姓“石”,谓坚定不移;玉蕤的弟弟英和,八岁就被和珅看中,要结亲当女婿,结果德保与英和这父子俩根本就不搭理和珅这些都可见玉蕤的品性;
所以这样的人,才会被皇帝选中,放在令妃宫里,足见这是皇帝的一片深意。故此这个人若二十五岁就出宫去了,岂不可惜
而德保后来即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