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丹面上却有些尴尬,“奴才实不敢受”
婉兮便扬眉,却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三丹也有些狼狈,这便赶紧告退。待得走出去,正巧迎面走来玉蕤。
那三丹上前儿屈膝为礼,“给玉蕤姑娘道喜了。”
玉蕤便是一震,看着三丹,面上不见喜色,反倒是惨白。
虽隔着远,可婉兮眼前儿的是透明瓦亮的玻璃窗,故此还是看见了这一幕。
婉兮不由得皱眉。
三丹是愉妃位下掌事儿的女子,玉蕤是她位下掌事儿的女子,都是妃位下的头等女子,两人身份原本平齐何来三丹给玉蕤屈膝为礼的规矩去
午时,皇上还在勤政殿那边儿忙碌着,勤政殿还没送信儿来。婉兮便也歪在炕上,懒懒地阖上眼睛。
原本是想歇个晌,可是闭上眼,却总是睡不着。眼前不断晃动着方才三丹给玉蕤屈膝行礼的那个画面去。
这夏日里的正午,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便是花树都仿佛睡着了一般。蝉声已经如海涛一般四面翻卷而来。
可饶是如此,窗外廊下有人低低地说话,却还是传入耳鼓来。
听那样子,是有人来求见。
婉兮伸手按了按额角,还是睁开了眼,坐起身来。
“什么事”婉兮问。
隔扇门轻轻开了,玉蝉进来回话“是鄂常在位下的女子来给主子请安。方才奴才忖着主子要歇晌,正想给回了。”
婉兮点点头,“叫她进来吧。”
进来的是鄂常在位下的女子落霞。
落霞托了个红漆描瓜瓞绵绵纹的托盘进来,上头以红绸盖着。看样儿,是一份礼。
落霞请半蹲安,回道,“这是五福晋呈给各宫主子的谢礼。五福晋代五阿哥,谢各位主子的赏。”
“只是因五福晋这会子在宫里走不开,暂且没法朝园子里来,这便唯有托付给我家主子给带回来。我家主子这会子亲自到畅春园给皇太后送谢礼去了,令主子这边儿便是奴才来。我们主子还请令主子海涵。”
婉兮便也点点头,叫玉蝉收了。
“你们主子何苦这样客气她替五福晋回园子来送谢礼,总归要一家一家都送到。可是她一个人儿哪走得过来况且皇太后畅春园那边儿,总归要她亲自走一趟的。我这边儿自然没那些计较,你自管叫你家主子安心就是。”
婉兮望了一眼那谢礼,也是轻叹一声。
“也难为五福晋她,这会子还这么周全着。”
五福晋西林觉罗氏,因是鄂尔泰的孙女儿,后辈以长辈名字首字为氏,故此也可简称为如汉姓一般的“鄂氏”。
刚降生的小阿哥虽不是鄂氏生的,可她是嫡福晋,是那孩子的嫡母;她自己又身为五阿哥那所里的主母,这个孩子又是永琪的长子,故此一应礼数上便都不能不周全,这些事儿终究还要她来顾着。
都是当女人的,看着旁人生下夫君的长子,自己还要强颜欢笑,顾全礼数这样的心境,婉兮自然也是能够理解。
落霞含笑道,“五福晋说除了叩谢令主子的恩赏之外,还格外给玉蕤姑娘备了一份答礼。”
婉兮点点头,“五福晋又何必如此客气玉蕤也是英媛格格的姐姐,她过去照料,自是应该的。”
婉兮说着便叫玉蝉叫玉蕤进来。
皇子福晋的礼,婉兮总该当着面儿受了才是。
玉蕤进来,接过谢礼,面上略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