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含笑点头,忽地偏首望婉兮,“朕方才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儿没”
众人都是微微一怔,目光齐刷刷望向婉兮去。
皇太后也一眯眼,“哦这么说来,这油煠果,是令妃做的”
婉兮忙起身,要向皇太后请双蹲安,却被站在地下的皇帝眼疾手快,一把给托住了手肘。
婉兮红了脸,这便只得只能屈膝为礼,“回皇上,这心意都是皇上对皇太后的孝敬之心,不过是假了奴才一道手罢了。故此皇上说的自然没不对的单一宗,是奴才擅自给改了,还望皇太后和皇上宽宥。”
皇帝也是高高扬眉,“你给改了什么了”
婉兮抬眸望一眼皇太后,“皇太后喜欢在菜馅儿里放头一刀的韭菜叶儿,可是奴才在做的时候儿,将这一道给免了。”
皇太后微微一怔,随即便也轻叹一声儿,“皇帝怎么忘了,韭菜也算荤腥。今儿是茹素,自然不该再放那韭菜叶儿。”
皇帝张大了嘴,“哎哟,真是儿子的错儿。今儿是特为的浴佛节的茹素,儿子竟让给忘了,真是该打。”
皇帝说着故意将腰凑近皇太后手边儿去,“他们也没人敢打儿子,那还是额涅劳累,动动手儿吧。”
四十九岁的天子还这么样儿,便众人都笑了。
皇太后便也作势高高抬起手来,“这不是当娘的打儿子,是替佛祖立规矩。”
手便落下来,不过自然是高抬轻落。
一时母子相视而笑,众人笑声便又扬起一片。
这般亲情融融的当儿,皇太后瞄一眼婉兮,便也只得忍住一声叹息,只柔声道,“令妃,你有心了。这些年也没少了吃你进的饽饽,从最开始的不成形儿,到如今已是手艺精到,足见你进宫这十九年来,可没养尊处优,这手艺是一天都没停下。”
婉兮放下心来,便是含笑道,“妾身不敢独当其功。今儿这心意,除了皇上的一片孝心之外,实则还有一个人是庆嫔替妾身从头忙到尾,便是那韭菜的事儿,也都是庆嫔提醒了,妾身才想起来。”
婉兮悄然回眸,望着语琴微笑。
“从前庆嫔是江南汉女,在宫里衣着、发饰都蒙皇上恩旨,依旧可为汉人穿着。可是自从庆嫔母家奉旨入旗之后,庆嫔倒是格外用心学起咱们旗下的风俗来。这才两年啊,妾身也没想到,庆嫔做这些旗俗下的饽饽来,竟也这样上手了。”
皇太后不由得挑眉,“哦庆嫔”
皇帝故作惊讶,垂眸盯着婉兮,“哎这是朕交给你的差事,你怎么躲了懒,又交给庆嫔去了”
语琴略有些紧张,赶紧起身走上前来,在婉兮身后一步处请双蹲安。
“回皇太后,皇上,令妃其实是因为她闻不得油腥味儿。可是孝心却重,更兼是皇上亲自交待下的差事,她便还非要亲力亲为,任凭我们怎么劝,都不肯交给旁人去。”
“妾身明白她的心思,顾着她身子,只得忝颜自告奋勇,亲手替她料理了,叫她隔着玻璃窗子瞧着,才能叫她安心罢了。”
前面那些都还罢了,待得听见“闻不得油腥味儿”一句,那拉氏将手上的筷子和碟子都惊得放在了桌上。
“庆嫔,你这话是何意”
婉兮红了脸,由着皇帝扶着她手肘,屈膝回道,“妾身不敢矫情,是肚子里的孩子暂且不习惯那味儿。”
那拉氏压抑不住地高声道,“原来,令妃是又有喜了几时的事”
婉兮早就知道,自己这遇喜的消息公开时,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澜去。便是心下都做了预备了,这会子却还是感受到众人如奔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