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并非所有人都心下欢喜座中最惊愕,也最难堪的,自然便是祥常在。
祥常在出首告发多贵人,结果两个厄鲁特的贵人,一同被皇帝降位为常在。
祥常在虽说也一并降位,却终是在五月间她过生辰的时候儿,皇上顾及她出身厄鲁特,且七月秋狝还要见厄鲁特各部台吉扎萨克的缘故,便仍按照贵人位分给她恩赏。内务府一时不好掂对,便也还在底档上保留了“祥贵人”的称号去。
明明在与多贵人之间比起来,仿佛祥常在才更高一头去,可是这会子皇帝给多贵人复了位,却并未提到她去
众人散去,祥常在悻悻截住兰贵人,低声嘀咕,“你也不为我说一句话去这会子能帮得上我的,也唯有皇太后老主子了。便是旁人说话没用,你说话又如何没用的”
兰贵人淡淡扬眉,“你急什么这会子皇上刚回宫来,这刚下完旨意,我若立时就去找皇太后皇上难道不嫌我多事”
她们两个正说着话,忻嫔的暖轿缓缓走了过来。
兰贵人和祥常在便赶紧退至一边,福身行礼。
忻嫔的暖轿到她们面前,便降了下来。忻嫔走出轿子,含笑望向两人,“两位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兰贵人和祥常在都尴尬地没吱声儿。
忻嫔轻叹一声,上前拉住祥常在的手,“方才那情势,我自然也都看见了,这心下自然也是替你委屈。”
此时冬风凛冽,祥常在一颗心更是如堕冰窟,便是难得听上这样一句软和话,眼圈儿便已是不自禁地红了。
“多谢忻嫔娘娘”
忻嫔轻叹一声,转眸望向兰贵人,“依我瞧着,这会子是祥常在委屈,可是过不了几天,怕就是兰贵人你委屈了。”
兰贵人一愣,抬眸望向忻嫔,“忻姐姐这又是从何说起”
忻嫔轻叹一声儿,“我猜猜,皇上这刚从盘山回宫,便忙不迭给多贵人复位,怕是你们随驾这一路上,皇上都是独宠了多贵人一个儿吧”
兰贵人和祥常在对视一眼,面色都不好看。
忻嫔便笑了,“我便没猜错你们没瞧见么,如今令妃娘娘年过三十,皇上还能叫她一年一个儿地生。前一个刚落草三个月,下一个就来了,可见啊这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就是有些过人的手段,能勾得住皇上的心。”
忻嫔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目光绕着祥常在和兰贵人打了个圈儿。
“你们忘啦,多贵人也是这个年岁了。况且与令妃走得又近,生生将祥常在你给挤了出来那,令妃能勾住皇上的法子,那多贵人自己说不定也会;”
“又或者说,即便多贵人是从西域刚进宫来,还未必懂宫里这些花花道道儿,可是凭着她与令妃交好,令妃便也说不定会传授给她啊。”
“若此一来啊,令妃能一年一个,说不定多贵人也能有同样的福气去。便是刚落了胎,说不定很快就又有了这样一来,那多贵人不但将祥常在你死死压在脚下,便是那景仁宫”
忻嫔举袖掩了掩唇,“恕我说句实话若多贵人这样得宠下去,将来再凭着个皇嗣,自然晋位有期。到时候儿这景仁宫啊,必定由她来当那个新主人了。”
忻嫔说罢叹了口气,怜惜地望向二人,“祥常在还应努力复位,叫母家放心才是;而兰贵人,你得为了钮祜禄氏的荣耀,为了皇太后的期望,也得早早得宠,更得赶在多贵人前头得了皇嗣才好。”
“否则啊,外人难免以为,高贵的钮祜禄氏家的格格,家里本出过康熙爷的皇后和贵妃去的,这会子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