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你明白么,这些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当一个开启了,便不由自主一个连着一个地往后滚动下去。”
婉兮轻叹一声,也是点头。
“这就是后宫,几千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能够免俗。纯姐姐这般也是人之常情,便放在小妹我自己身上,我又何尝没有过与纯姐姐相同的害怕和为此千方百计所作的防备去”
纯贵妃轻声一叹,“是啊,婉兮,这会子你我二人最是心意相通的。我的永璋和永瑢是第一个第二个有一半汉人血统的皇子,你的永璐就是第三个。我当日所有的担心,所有的动机,这会子是终能有一个你能完完全全都明白的了。”
纯贵妃说着,泪光一转,“当年我也办过不少的糊涂事。为了争宠,为了孩子,我也曾经是你未眼中钉肉中刺;又担心你是孝贤皇后的棋子,你若得宠,孝贤皇后便自然会设法叫你取代了我去就如同,她当年设法由我来与慧贤皇贵妃争宠一样。”
“我们汉女啊,在这满人的后宫里,永远都是旁人摆布的棋子,从来由不得自己说不。所以我害怕你会帮孝贤皇后完成这个计划,我不得不趁着你那会子年轻,尽力打压你去。”
婉兮含笑点头,“都多少年以前的事儿了,亏纯姐姐这会子还要提起。我这会子能记得的,也只有纯姐姐那张方子,再然后,就是咱们曾一起陪伴拈花长大的岁月了。”
“那些年我生不出孩子来,我想有个孩子都想疯了是拈花在我身边儿,给了我当额娘的感觉。我那几年最难熬的日子,是姐姐大方将拈花放在我身边儿,才帮我熬过去的。”
“人这一辈子,谁不曾一念善恶谁无功过只要功终究抵偿得过去,只要走到远路一念回眸之时是存的善意,那就够了。”
纯贵妃终是垂泪,紧紧攥住婉兮的手,“我这一刻终于明白,许多事不是想争就能争得来的。便是算计了一辈子,算计尽了所有的机关去,可终究还是左右不了皇上那颗心。”
“皇上不想给的,便是几十年夫妇相伴,便是几十年机关算尽,便是他给了我贵妃的高位去他不想给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将来谁能得到这一切,不是谁自己算计来,只能是他愿意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