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目光放远,“对玉蕤,便不能当成五妞一般。”
“五妞可以凭三言两语便收拢过来,这个玉蕤却不能这样简单便相信了。”
乐容和乐仪也都是相视点头。
“玉蕤年岁虽然小,可是当年在令妃身边儿一下子就起来了。凭令妃的为人,能那样快就重用玉蕤,自然是因为玉蕤绝不是白给的。”
忻嫔轻垂眼帘,“原本玉壶刚离开宫里那会子,令妃宫里足够出些乱子。可是竟然稳稳当当就过来了,足见这个玉蕤的得用。”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她那个阿玛呢。德保对令妃一向恭敬忠诚,便是他闺女心下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德保也都必定设法给拉回来。便如今儿,他还不是巴巴地誊抄了拨用份例给令妃过目那德保的态度便是明摆着,故此玉蕤这个人,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拉过来的。”
乐容不由得皱眉,“既然这么不容易,主子不如就不用了。直接设法将玉蕤撵出去,也就是了。”
忻嫔便笑了,“那又何必咱们便是再看不顺眼令妃,却也都不能否认令妃如今得宠或者说,她进宫十五年来,省宠不衰”
“想要战胜强大的敌人,首先得先跟你的敌人去学习。她如今能有在后宫里手眼通天的本事,那自然是玉蕤父女的功劳。”
“试问如今各宫主位下的官女子,有谁的阿玛跟人家玉蕤似的,当的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既然没人比得上,那这个玉蕤便值得我多用些心思,抢过来,为我所用。”
忻嫔这话说得,叫乐容和乐仪心下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是啊,她们两个也都是内务府旗下人,家中父兄也都在内务府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不过终究是比不上人家玉蕤的阿玛是总管内务府大臣。
乐容便忍不住道,“可惜这样的女子,怕是难对主子忠心想她从前在令妃面前如何,今儿不也还是来了主子面前”
忻嫔倒笑了,“令妃是令妃,我是我。令妃没本事辖制住的人,谁说我就没本事降服住了”
乐容和乐仪四目相对,各自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
忻嫔却仿佛没发现,或者说不在意,只是垂下眼帘仿佛自言自语。
“她今儿能出得来,理由倒是对得上;方才她走,脚步匆匆,背影是紧绷着的,说明她是真的不敢多留,唯恐令妃再多心。”
“这两点说起来,倒是叫我放心下来些。另外她今儿在我面前说了不少令妃伺候皇上时候的私密话,我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是含着些怨怼的。这些也都对只是,还不足以让我这样快就信全了她。”
忻嫔抬眸掠向窗外。
“我总归,还需要一个理由。”
“以令妃这些年的小心谨慎,以及玉蕤此人的头脑,两人不会说掰就掰了。就算玉蕤前头没将六阿哥福晋换人的事儿提早禀报给令妃,两人心下生了些嫌隙,可还不足以叫二人决裂了去。”
“我还要等。总归还要等到一个确实的理由,叫两人当真不能不彻底决裂去的理由否则,玉蕤这个丫头,我便不能尽数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