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冷不防听孙玉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双加滚烫起来。幸好是在夜色里,院子这处也没有灯。
玉叶平复下心跳,便娇嗔地啐了一声儿“呸果然是毛团儿的师弟,你们两个一样都没长一张好嘴这是瞎胡说什么呢,真该撕烂了你那张嘴去”
孙玉清好歹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从圆明园进宫来才半年;再加上御前伺候的人,无论是宫里还是圆明园,都没有女子,只有太监,故此他一共跟官女子相处的机会也没几回。这冷不丁被玉叶劈头盖脸地啐,倒懵了。
“姑姑我这是错在哪儿了”
玉叶恼得跺脚“谁跟毛团儿是一家人了你给我说清楚我本意是说你跟他是一家人,你们不是师兄弟么,都跟李谙达的儿子似的,这才是一家人抒”
孙玉清这才听明白,便也笑了“我当姑姑是跟我急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可是姑姑如今是永寿宫掌事儿的女子,我毛团儿哥哥是永寿宫首领太监,你们二人都是令主子的奴才这不也是一家人么”
孙玉清这话倒说得玉叶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立在夜色里,映着远处招来的朦胧灯光盯了孙玉清半晌带。
最后哼了一声,便拧身就走“行,果然是你们师兄弟的,都是这么强词夺理。我才不搭理你们了”
玉叶说着就走远了,直接拐上了寝殿的月台去。从玻璃明窗里映出来的灯光便更明亮,照亮她窈窕的腰身。那花格子窗便一格一格都印在她身上,叫孙玉清瞧着一时只觉目眩神迷,忘了转眼珠儿。
直到肩膀上被用力拍了一记,他才冷不丁回过神来,忙转头望过去,却见是毛团儿回来了。
毛团儿眯眼盯着他“你瞧什么呢”这便顺着他的目光方向去寻。
孙玉清忙收回视线,不想叫毛团儿看了去。只转过身来作揖“哥哥可回来了。不知令主子那边”
毛团儿没瞧出什么来,便扬了扬眉“嗯,主子叫你安心回去等着吧,主子这就动手亲自预备。”
孙玉清便笑了,又朝毛团儿深深鞠躬“多谢哥哥”
他转身想走,却又扭身走回来“我还是在这等着令主子吧。这天黑路滑的,待会儿我陪令主子一起回去。不然我若这么回去了,皇上和师父不也都不满意不是。”
外头终究冷,毛团儿还是将孙玉清引进太监的值房里来。小小塌房就在宫门两边儿,这会子也都熏了碳,灯光虽幽暗些,倒也暖和。
终究是自家师弟,毛团儿骂是骂,这会子还是亲自陪着。将自己都没舍得吃的两包饽饽掏出来,给孙玉清吃。
孙玉清千恩万谢,却吃着饽饽有些心不在焉。
毛团儿便踢他一脚“别走神了你还担心我们主子跟你计较呢吧你这颗心啊,放回肚子吧。这事儿我们主子连林贵人都不会记恨我们主子最明白,这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的缘故。”
孙玉清尴尬笑笑“没有,我没想这个。”题外话毛团儿是历史上的真人儿o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