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那拉氏明明在中宫无后的情况下,只晋位为皇贵妃的事实,就算经首辅军机大臣讷亲的两次上折子都更改不了。她再恼恨,也只能忍着,等着。
可是皇帝却已经等不住了。
因为讷亲“以碉制碉”的愚蠢方略,因为讷亲的“身在四川心在朝堂”,皇帝继闰七月间直批“朕立不了”四字之后,于九月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下旨叫张广泗回京述职;讷亲夺经略印抒。
皇帝这般突然对“第一受恩之人”的讷亲这般,叫前朝后宫再度地震。
婉兮听到消息,便呆坐了半晌,目光飘过窗棂,望向遥远的宫外。
玉壶忙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婉兮垂下头去,“九爷的考验,到了。带”
玉壶也一怔,“主子是说,皇上既然夺了讷亲的经略之职,便必定要在朝中再换一名大臣前去”
婉兮点头“正是如此。讷亲为第一受恩之人,排位第二的,便是九爷了。”
玉壶也担心得揪住心口“可是九爷才二十七岁,这些年又没担当过武职。那大金川的战事,久经沙场的张广泗、岳钟琪都办不好,九爷怎么能行便是经略,不必亲自厮杀,可是讷亲的年岁和资历都高于九爷那么多,尚且办不到,九爷可怎么能行”
婉兮点头“所以我说,九爷的考验到了。讷亲都办不成的事,九爷唯有用这条命,以死来报君恩”
玉壶惊得腿一软,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香几,才勉强站住了。
“可是奴才想,兴许一切还没到如此地步。讷亲虽然被皇上夺了经略之印,可是皇上还没叫他回京,而是叫他继续在军营供职。这便说不定皇上还不用另外派人去。”
婉兮垂下头去“皇上还不派人去,便是在等。因为如今所有人都明白,大金川已成泥沼,便没人愿意再趟这趟浑水,没人肯帮皇上解了这个忧患去。”
“朝臣们如此闪躲,皇上如何看不出来所以皇上在等有人自己站出来,自己替皇上解了这个心结去这个时候,又何尝不是皇上对整个朝堂的一番检验。”
玉壶听得泪都掉下来“那咱们九爷便也不要去。皇上应该明白的,九爷这么年轻,二十七岁啊才,又从来都没带过兵”
婉兮在袖子里紧紧攥住手指。
“玉壶,我想见九爷。”
玉壶一惊,已是忍不住跪下了“主子”
婉兮一眨眼,泪珠儿也是掉下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何尝就忍心只是这会子,有些话我好歹应该与九爷说说。至于怎么办,端的看九爷自己的心意。”
玉壶哽咽点头“主子看什么时机才合适”
婉兮抬头看殿内那座皇上亲赐的西洋自鸣钟,听那悠悠的梵唱。
“九月了,初九便是我生辰。九福晋可以进宫来道贺便看看九福晋那边有没有办法将九爷也带进来。”题外话明天见谢谢如下亲们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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