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你瞧啊,我那小妹兰佩如今也长这么大了。我还记着她小前儿,只有这么一丁点儿。软软的,甜甜的,总是扯着我的衣裳跟在我身后,凡事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如今,她也学会有事儿瞒着我了。”
“这一回啊,她进宫分明是看令嫔来了。连我都想不透,她为何这回巴巴儿地来看的是令嫔。若说为了姑爷,她也更应该来看皇后才是。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成玦知道主子心下难过,自是相劝“主子钻进牛角尖儿里去了。主子别忘了,四姑娘不是跟主子生分,而是长大了。”
“如今四姑娘在承恩公府里,跟主子隔着远,主子就算想帮衬,有时候也鞭长莫及。这回四姑娘凡事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必再时时依赖着主子拿主意,岂不是更好也免得主子跟四姑娘隔着宫墙不得相见,还要彼此惦念不下。”
舒嫔吸一吸鼻子,转头朝成玦望来“你说得对,我本该高兴才是。”
这一转头,兰佩已然带着人转过了长街去,从视野里消失了。
舒嫔便也霍然转身,不敢再去望那空了的长街。
姐妹相见一回不容易,下一回就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宫里、宅内,各自都担着各自的日子去罢了。
兰佩和四福晋会和了,一同回府。
兰佩叫自己的马车略微走慢些,跟四福晋拉开些距离,这便将宋嬷嬷也叫上马车来,将婉兮宫内的情形询问了。
当听说婉兮得的竟然是疥疮,兰佩年纪比婉兮还小,虽一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经宋嬷嬷解说之后,也是吓得脸色一白带。
能通过那么种方式过给人的,皇上也得了的话还好说;倘若皇上是没有的那令嫔便没法说得清楚了。
若以后宫人心,正好趁着皇上四月在圆明园陪皇子种痘为由,编排出令嫔在宫里跟其他男子这都是有可能的。总归摆在令嫔前面的路,步步危机。
端的就看这位令嫔主子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冷静和智慧趟过去了。
永寿宫里,宋嬷嬷她们走了之后,整个宫里便陷入一片死寂。
婉兮独自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将暖阁的隔扇门从里头关上了,连献春都不叫进来。
她就自己那么干坐着,从那两人走之后,一直坐到日落掌灯。
无数个念头在她心底翻涌,那些念头里最多的便是失望、绝望。
献春轻敲隔扇门好几回了,一时问晚膳用什么,一时又问是否这便照着宋嬷嬷说的法子开始准备药。可是婉兮却都没出声,便仿佛这屋子里没有人一般。
献春从没见婉兮如此过,当真吓着了,这便连忙叫玉叶去请语琴来。
语琴来到,细听了献春说今儿的情形。待得听说是疥疮的时候,语琴也吓了一大跳。
语琴听完便拦住献春“成了,我知道她不愿见人,你便留在门口吧,我一个人进去。”
献春听命守在门口,语琴便一直走到碧纱橱隔扇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