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是怎么了”
婉兮看见那药碗,忙也起身问“爷可是身子哪儿不得劲儿”
皇帝扬眉“嗯”了一声“许是开春儿去亲耕礼,在郊外受了点子风寒;又或者是这些日子批折子有些乏累了。本不想当回事,李玉那奴才非不依,巴巴儿地给爷熬好了药,这是非要逼着爷喝了。”
他如个孩子似的冲那药碗做了个鬼脸“爷就不喝待会儿等凉了,偷偷倒花盆儿里去就是”
“那怎么行呢”婉兮便急了“爷身子不得劲儿还不喝药况且那花儿又怎么得罪爷了,好端端地刚开了春,就叫爷往那里头给它们灌药去偿”
他挑眸望天“反正爷不想喝”
婉兮想了想“奴才给爷掺些蜜去便不苦了。撄”
他“嗤”了一声儿,“爷又不是怕苦,爷就是不想喝”
简直像个胡搅蛮缠的孩子。
婉兮伸手去摸那药碗,已是温了,再折腾就该凉了。
她便哄着“这药再搁着,回头就算喝了,也还是要用脏腑去暖着它,倒更不得劲儿了。爷便喝了吧,啊”
他便眯了眼瞧着她“除非你陪爷喝”
婉兮瞪住他“爷又耍小孩子脾气鹿血酒要灌给奴才喝,如今喝药也要奴才陪着”
他便横了胳膊叉起腰来“大不了咱们俩都不喝算了”
婉兮捧着药碗,感知那温度一点点消散了去。
她只得一横心“行,我陪爷喝。”
他这才乐了,凑过来肩膀碰着肩膀“你一口,我一口”
婉兮便将药碗递给他“爷先喝。”
他捧起来就喝,喉头咕咚一个翻涌。
便将药碗递给了她。
她瞄一眼那药汤子,不由得皱眉“爷当真喝下去了么”
他掐腰挑眉“什么意思啊,怀疑爷耍赖”
婉兮只得垂下头去“好好好,奴才哪儿敢呢。我喝一口就是。”
她小心将药碗凑到嘴边
却还没等喝呢,冷不丁整个碗从碗底就翘起来了她毫无防备,整碗药酒都灌进她嘴里来了
亏他还帮她拎着耳朵,防备她别喝呛了。可是他那只托着药碗底儿的手可是毫不含糊呢
婉兮被迫着将一大碗的药都给喝完了,委屈得都快哭了。
等他松了手,她将药碗给掼到桌儿上便跟他算账。
“爷这又是怎么说”
他拊掌大笑,“反正药喝完了。咱们俩一起喝完的,李玉没的念了”
婉兮苦得吐着舌头,忙爬到炕琴那儿去翻箱倒柜地找蜜饯。
这养心殿的西暖阁因她来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便不免也悄悄儿带了些自己的物件儿过来存在这儿,以便用起来方便。
只是这究竟是皇上的寝殿,按规矩嫔妃侍寝也可能在东暖阁或者西暖阁的,婉兮怕被人给发现了,故此她的东西都是藏到最犄角旮旯去的。那抽匣若不是整个抽出来,都绝对看不着那撑子最里头的小包儿。
婉兮终于找着一包糖渍沙果干儿,连忙盘腿坐在炕上给嚼了。
她这些体己物儿因都是要藏在犄角旮旯的,故此每个小纸包里头也就方那么一个两个的,她一口就都给吃完了,皇帝来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皇帝便索性就住她的小嘴儿来,将她嘴里没嚼完的半口给嘬去了。
题外话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