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对面的年轻人,磨着后槽牙。
对面的年轻人自称“崔”,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个月前刚出现就直接进入了王国的高层阶级,不但被国王公开表示亲近信任,连他们红衣教那位快病死在床上的教皇都直接指定其为继承人。
这是一个不管走哪条路都能非常顺利地登上顶峰的年轻人。
然而,
克劳主教回想起临走前被教皇秘密召见时,那位年迈老人沙哑而阴森的话语。
我要你记得,一旦废墟都市那些使者提到了“崔”或是“水系异能者”,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们然后与骑士团联手,迅速前往幽都,召唤神使屠城,一个都不能留,包括我那位可怜的继承人明白吗
明明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年迈教皇在那一刻突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气,死死抓住克劳主教的手臂,浑浊的青蓝色眼睛几乎凸起,狰狞又恐怖。
一想到那位教皇,克劳主教就忍不住哆嗦,但很快又想到了那位年轻人“崔”,从教皇的命令中可以看出他并不信任对方,甚至称得上忌惮与敌视。
虽然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常年混迹政坛的克劳主教从高层一面倒的态度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捧杀。
什么样的人,在过去二十年里如同从未存在过那般悄无声息,而刚出现在大众面前就要被高层忌惮怀疑,却偏要给以极高的地位与权力,还必须表现出非常信任热情的模样
克劳主教已经四十多岁了,稍微一想,就能猜出这位“崔”恐怕是多年前被派往废墟都市打探情报的“特殊人才”。
再加上那双代表着国王一脉的青蓝色眼睛。
估计是被王国舍弃的棋子,打算废物利用一下好宣扬高等血脉的英勇无畏,却没想到最后还能回来。
克劳主教想着想着,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怜悯,但下一秒眼眶猛得喷出鲜血,剧烈的疼痛感汹涌而来,让他捂住双眼连连哀嚎。
“崔你怎么敢”
崔止永感觉刚才像被蟑螂爬过手臂一样,直接把手中的杂志合上,不耐烦道“
我怎么不敢你的想法全表现在脸上了,丑死了,差点刺瞎我的眼。作为罪魁祸首,克劳主教,你就体验一下我刚才的痛苦吧。”
说罢,他起身,也不再去看倒在沙发上颤抖惨叫的克劳主教,随手招来一位自己的下属,说道“把克劳主教拖出去,顺便喊人来打扫一下卫生,我要休息了。”
那位红衣人还没应声,倒在沙发上的克劳主教突然颤着声音古怪地笑道“恐怕得由您亲自收拾屋里的血了,毕竟算着时间,西北的那位研究员已经到门口了。”
“”
突然被将一军的崔止永看着沙发上的克劳主教,心底暗骂一声,抬手将屋里的血迹消散,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下一秒门口响起敲门声,克劳主教像是等不及一样喊了声进,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两道身影。
正是吭哧吭哧爬了几百层阶梯的柏曲和楚修宴。
我要连着三天三夜暴揍水怪哥
爬楼梯又累又无聊的楚修宴在心里呐喊。
而柏曲非常感兴趣地在室内扫了一圈,推了推眼镜,开口道“日安,克劳主教,崔主教。没想到两位都在,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需要我们暂时回避一下吗”
空气中虽然没有任何气味,但擅长捕捉细节观察环境的柏曲依旧推导出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