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他还在低头工作。
江桥给他泡了杯茶进来“老板,您要不休息会儿吧,从茶餐厅回来还没歇过呢,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
林净宁轻笑未语。
江桥心里似乎还是揣着事儿一样,琢磨了一会儿又道“我看了您明天的安排,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林净宁“嗯”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过了半天,不见江桥说话,林净宁眼皮微抬“怎么了”
江桥咽了咽唾沫,又揉了揉鼻子,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道“要不我给您约一下张医生吧,他一直等着你去复查,要是耽搁了,这以后听力”
话没说完,后面的说不下去。
林净宁听明白了,半开玩笑道“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比我还着急”
“您还开玩笑,这么大的事。”
林净宁笑意渐渐变淡。
江桥“老板,我认真的。”
林净宁“看得出来。”
江桥“那要不”
难得这么平静地夜晚,林净宁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忽然轻声笑了一下,顿了半晌才道“我以前什么样儿,还记得吗”
江桥不知道林净宁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诚实道“冷静,理智,很有耐心,做事干净利落,虽然别人看到的是您有多运筹帷幄,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您付出了无数倍努力的成果。”
这话像是在答满分试卷。
林净宁笑了,又道“我最近是有些不太冷静。”
遇见温渝的时候,好像总是会有些浮躁。
江桥梗着脖子道“可不是吗大晚上的去小积山喝酒,您的胃还要不要了,胃不好就算了,那耳朵”
这话又停在此处,江桥还是不忍心。
林净宁笑道“我看你最近是胆子大了。”
江桥看着此刻的林净宁,平缓至极的情绪,好像又回到宜城的时候,淡淡一笑,却说着最狠的话“把人拖巷子里去。”这小半年,自从温小姐离开之后,致远又被林玉珍耍了计谋人拿走,几乎是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林净宁的性子后来似乎多了谦卑,待人处事,没有那么从善如流了。
“有个问题一直不太明白。”江桥说,“您方便回答吗”
林净宁“看你问什么了。”
江桥显然听见了林淮的那些话,挣扎着开口“自从您来了安民,说您想靠着陈家向上走的话多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您真的不介意吗”
林净宁静默了片刻。
江桥“我听着都为您委屈。”
林净宁问“你也这么认为吗”
“怎么可能呢老板你一手打造致远,现在致远没了,我知道没人比你更难过,但他们的话实在太难听了,我怕您听进去。”
林净宁轻笑“所以你以为,我这段时间的不冷静,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些话吗”
江桥“还有一部分,我不敢说。”
林净宁无声笑了。
江桥更不好意思。
林净宁从桌上的文件里又拿出几份出来,似乎做好了熬夜的准备,一边拨弄着纸张,眸子深刻起来,缓缓道“你知道嘉靖为什么最后,会下决定要杀严世蕃吗”
严世蕃是明朝奸臣严嵩之子,严嵩掌权时间长达二十年,吞没军饷,废弛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