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系统在这期间大概一直在努力与病毒对抗,等他清醒时,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陶筝帮他披上家居外套,带他到厨房喝粥吃晚饭。
李沐阳坐上桌后,陶筝一一介绍自己准备的各式菜肴
“第一道,米其林方形火山”
是个方方正正摆放在白色平盘上的腐乳块儿,上面淋了一点香油,边上插着一朵格外完整漂亮的干腊梅花。
要想菜卖的贵,菜得小,盘得大,摆盘得浪。
李沐阳被逗笑,一个配粥的小咸菜,被搞的如此高大上,也只有陶筝做的出来吧。
“第二道菜,金芒配熔岩。”陶筝站在桌边,有模有样的给第二道菜亮相。
就是一盘番茄炒蛋。
“不愧是大作家大编剧,上菜全靠吹。”李沐阳咳嗽两声,笑着道。
“怎么能叫吹呢谁尝了不赞一声绝”陶筝白他一眼,又上第三道菜
“仙剑山”
就是一盘堆成山形的炒豆芽,根根豆芽是名剑。
李沐阳本想再笑着回敬她一两句俏皮话,可他忽然瞧见一道光闪过,一下怔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道剑眉忽然高高耸起,嘴角微撇,露出副怪相。
可就是这怪相,一下把陶筝眼泪催出来。
她介绍菜时的笑容被冲刷殆尽,眼泪决堤,想笑,又控制不了表情,涕泪交加的狼狈。
李沐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那副怪相就是在极力克制心中澎湃。
情绪化作的瀑布冲天而下,他被浇的整个灵魂都湿透了。
所有委屈、无奈、负气都被冲走,只剩亮晶晶、饱满的一颗心还在大力鼓动,撑的他快要爆炸。
她戴那颗钻戒了。
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性,竭力压制住自己,他真怕会嚎啕出声。
眼泪也终于淌出来,打湿了他浓密的下睫毛。
那一大滴眼泪水,一半挂在睫毛上,一半划过面颊,被他热腾腾的皮肤蒸干。
在陶筝又哭又笑,可爱又可怜的表情下,他根本绷不住眼泪。
他什么都绷不住。
两个人就这样攥着对方的手,坐在圆桌边,相对着默默哭了好一会儿。
哭完了,又对着对方狼狈的脸,想到自己方才的形象,不好意思的噗嗤噗嗤的笑。
陶筝擦了擦脸,又扯纸递给李沐阳。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意愿,也有能力,做一个好丈夫。”她双手托腮,水洗过的眼睛望着他
“但什么也比不了你的身体重要,让自己的老婆变寡妇,总归不是个好丈夫应该做的事吧。”
“嗯。”他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最后只化作一个最笨嘴笨舌的嗯。
脸囧的发红,透过睫毛上沾的水汽看她,只觉得今天的陶筝是最漂亮的陶筝。
陶筝忙拍拍桌子,“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大桌饭菜,不仅不吃,还守着哭,是没尝就被难吃哭了吗”
李沐阳这会儿说不出话,只是幸福的傻笑,接过筷子夹菜往嘴里送,接过勺子舀粥也往嘴里送。
陶筝看着他还带着病模样,有些苍白虚弱的笑脸,心里软乎乎的。
李沐阳吃了一会儿,忽然大梦方醒般抬头,直勾勾盯住她,谨慎问她
“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她愣一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