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庄秀才当初心气有多高,但是碰上现实问题,终于不得不试着屈从。他收了这七八个童儿,每日里开始教书,有空再温习功课,一心想着要考中进士。
吃一堑长一智,不等庄母爬起来收钱,这些孩子的束修全落到了林碧月手里。庄秀才倒是想拿,结果林碧月将其中一个童儿的束修交到他手上,当日家里伙食便断了顿。
庄秀才上完了课,将孩子们送走,等着吃饭,结果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饿的饥肠辘辘,却不见饭菜,只能亲自跑到厨下去瞧,结果冰灰冷灶,连个人影也不见。
这在林碧月嫁进庄家之后,简直是从所未有过的现象。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勤于厨事的贤惠妇人,从不曾饿着冻着过庄士达。
庄士达跑到房里去瞧,林碧月却靠着被垛歪着,怀里抱着沉睡的庄三姐儿,好不惬意。由于庄士达很久不在她这里过夜了,林碧月便将孩子们接了来,于是这房里差不多等于孩子们的活动室兼卧房了,特别是庄三姐儿,自生下来之后就没离开过这张床。
“你怎么还不去做饭”
庄士达小声质问,林碧月半睁开眼睛,似乎想了下才明白庄士达再问什么,这才答他“这几日的伙食费我不是给你了吗自己解决”
庄秀才“”
林碧月再将庄三姐儿往怀里搂了搂,闭起眼睛来准备继续睡。庄士达虎着脸瞪了她半晌,见她全然没有反省到自己已经做了不贤惠的事情,对他这位夫君也漠视到底,禁不住恨从中来,想起自己温柔解语的小妾,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你你这妇人”
这句话里满含了怨气与恨意,可惜林碧月当真不在乎了。她闭着眼睛轻松点点头,“嗯我这妇人就这样,不如将你的小亲亲从郡主那里赎了回来,你们再恩恩爱爱的过下去”
“牙尖嘴利不知所谓”
人是他同意慧福郡主带走的,让他去要回来却没那个胆子。
慧福郡主摆明了以势压人,设了个命题给他选,对于男人来说,是爱妾与庶长子重要呢还是前程重要
庄士达真不愧他的名字,一心梦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只能放弃了爱妾与庶长子。况且,儿子总能生出来的,又是个庶出的儿子,林碧月也不是生不出来。从林碧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将来是要唤慧福郡主姨母的,从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在慧福郡主面前却被称为贱种,生而高下立分。
假如他的儿子被慧福郡主认了外甥,又林楠已经考中了进士,有了容国公府这个靠山,难道还怕仕途不顺无论怎么衡量,他都不应该像前几年那样,只当林家只是个商家,容家没有回来的希望,随心所欲的生个庶长子出来。
现如今,林碧月肚子里爬出来的嫡子才值钱,才值得他疼爱
庄秀才想透了这节,便弯来,从怀里将那童儿的束修银子塞到了林碧月手里,耐下性子好声好气的哄她“娘子,阿娘这会儿肯定也饿了,她是久病之人,不禁饿,还请娘子下厨做些饭食。以前都是我不对,有眼不识金镶玉,娘子宽宏,原谅则个”
林碧月手里握着银子,心头不禁涌上一个念头拿捏不住男人,哪怕拿捏住了家里的银子,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她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见向来在她面有颇有优越感的庄士达竟然意外的没有恼怒,还陪着个笑脸,虽然那笑脸未必是真心的,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庄士达的真心,她这下算是看清楚了,既没给他的爱妾也没给他的爱子,只是给了他深深痴迷的前程,哪里又能轮到她身上来
林碧月轻手轻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