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许是太累,连被人注视着也毫无所觉,兀自睡的香甜。
楚君钺伸出手指来,轻轻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头,被她迷迷糊糊之中伸手拨开,也不知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复又沉沉睡去。
楚三郎真是好笑又无奈。
听说过新婚夜新郎醉的不醒人事冷落过新娘的,还没听说过新娘子不等夫君,顾自睡去的。
十月的夜已有了寒凉之意,他这一路从前院回来,倒吹了些冷风,激起了酒气。为了阻拦前来闹洞房的那帮人,一个人力战群雄,将秦钰等人灌的烂醉如泥。又指挥着护卫们将他们一一架出去送到各家车上,这才放下心来。
非常时刻,又不能让贴身护卫们搭把手拼酒,到底身份所限。往日把酒言欢的兄弟们此刻都成了敌对一方,巴不得他出丑,楚三郎自觉这婚礼办的非常之吃力,却也非常之欣悦。
最可恨北狄副使阿木尔,也跟着从容家跑来闹场。楚三郎不满,却架不住十二郎道出真相,这位宾客乃是楚大将军相请的。
据说此人向北狄可汗申请了长驻上京城,理由便是反正两国贸易往来,总要能有个向大梁朝中递得上话的,于是便可耻的留了下来蹭吃蹭喝蹭酒。
偏偏他的酒量极好,等最后一个将他灌翻在地,楚君钺也有了几分头重脚轻的感觉。
房里静极,这会儿他酒气上头,只觉床上睡着的人儿是从来没有过的乖巧堪怜。他们自相识至今已届六年,从来没有比之这一刻更为美好的静谧时光。
楚君钺胸臆间满是欢喜,低下头浅尝辄止的亲了一下,就好像长途跋涉的旅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疲累满足兼且有之,比起敦伦之乐来,他甚至觉得他更想抱着她静静安睡。
房门外面一直候着的周嬷嬷连同燕喜嬷嬷候了半晌,只等着收拾残局,可惜房里却一直静悄悄的,半点动静皆无。
周嬷嬷深悔自己出来之前,未能将郡主叫醒。新婚之夜新郎倌与新娘子盖着棉被纯睡觉这要是让楚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想呢。
容妍是被热醒来的。
她做梦梦到了一路向西去浩罕汗国的沙漠,途中大家的水囊里都没了水,日头当头照下来,仿佛要把人烤焦一般,特别是背上就好似被火炉烘着,真是又渴又热,出了一头的汗,心中焦躁,只觉要被生生渴死在沙漠里,这一着急就醒来了。
入目处是一片暖红,有烛光透进帐子里。触感觉醒,只觉背上贴着个热乎乎的胸膛,她等于是整个人都缩进了个滚烫的胸怀,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不热才怪。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儿来,貌似今晚是她的新婚夜
楚三郎是在军营之中长大,警惕性非常的高,酒气过了之后,些微动静便醒了过来。温香软玉在怀,感觉着实不赖,他一时沉湎,只觉全身放松,懒洋洋不想动,唯有一处渐渐觉醒。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缓缓的小心翼翼以不惊动他为前提的情况下,要脱身而去,楚三郎禁不住哑然失笑。
“阿妍,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容妍倏的一惊,全身即刻僵碍了起来,二人身体紧贴,她非常明显的能感觉到楚三郎的身体变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又不是无知少女。
“我我热的慌,下床喝口水去。”
楚三郎安抚的摸了把她的脑门,感觉到了细密的汗珠,利落起身“你且在被子里躺着,别起来着凉了,我去给你倒水。”还细心替她掖了掖被角。
新娘子要是新婚之夜着了凉,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取笑战况太激烈了
容妍目光闪了闪,眼见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