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曾在容绍被流放之后,颇为惋惜的向虞传雄评价他这位连襟耿介愚忠,不留余地。
他的意思是,容绍虽然耿介,但有些愚忠,不知择明主而侍,凡事又不留余地,才落到了被流放的地步。
事实上,萧慎的话一定程度程度上算得上中肯。
国公府门口求见者盈门,但是容绍却吩咐府中厮仆,礼物不许收,留下帖子,通通拒见,又通令门子不许收取一文钱。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下级官员去上官府门口求见,随手放赏是正常现象,但到了国公府却行不通了。
门子是宫中下赐,对容绍并不了解,收了两名官员的赏银之后,旁的仆人看到,报到容绍那里,被押下去打了五十大板,还将所有银子没收,狠狠震慑了其余心思动摇的仆从。
本来那门子想着,国公与义安公主很得圣上恩遇,枢密使又是实权派重臣,此后巴结容国公的只怕要排着长队来,他这会可算是时来运转,财源滚滚了,哪知道一顿板子打下来,差点丢了半条命去,扔到房里将养了近二十天才将将爬起来执刑的并不是府中同僚,而是国公爷不知道从哪里扒拉来的兵勇糙汉,力气大的出奇,看那走路的姿势,倒像是从军中历练出来的。
容绍才从边陲异国回来,乍然身居高位,也知今上念旧,这原是好事。可是君臣之义,历来不是因着臣子替君王付出了多少,还要得了补偿回来,才算正理的。若是求了图报,万一君王是个小心眼的,清算起来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本来君重臣微,他自认为君尽忠乃是本份,不图回报,因此对萧泽的封赏便更为理智清醒。
又容家是新近回归,得了封赏之后,除了择日拜祭康王爷与王妃,还要知会亲朋旧友,诸事繁杂,竟然是忙乱了近一月,他这才走马上任。
在那之前,义成郡主听闻萧怡回京,新近封了公主,也不管对方品级比自己大,立刻杀到了国公府去,将萧怡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末了哭的伤心断肠,倒好像骂人的是萧怡,挨骂的是她一般。
萧怡哭笑不得,只拉着她劝慰,被她狠狠在肩上拍了数下,边哭边数落“我还当你死在边陲不回来了呢你怎么不死在边陲呢也省得我这么些年”牵肠挂肚。
她素来不惯说软话,姐妹分离十几年,无数次咒骂萧怡,可是再见到她,见得她比之自己还要苍老憔悴,心中大痛,哭了半晌,见得旁边容秀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盯着她,胆儿倒大,没被她吓哭,还蹬蹬蹬跑过来推搡她“坏人不许打我阿娘”
萧怡也在抹泪,容秀回身拿自己的小帕子给她拭泪“阿娘不哭让阿姐来”打这位又哭又骂的疯妇
容秀衡量了一下长姐的武力值,觉得大约不会输,便又安慰萧怡“让阿姐打她”小肉手指一指萧锦,一点也不惧怕。
萧锦本来哭着的人,都被她这小模样儿给逗笑了。
容秀是四合怀上的,逃亡路上才发现义安公主有了,全家人都很担心,生怕路上颠簸,这孩子留不住,哪知道路上经过许多事情,后来生活环境也不是很平稳,义安公主不但生下了她,这孩子还特别好养活。
她从小就胃口好,喂什么吃什么,不哭不闹,后来家境好点了之后,她便有点儿小胖了。
本来小女孩儿最崇拜兄长,她家中也有兄长一枚,奈何容谦被容妍压的死死的,逃亡路上将当初容妍带出去在野外生存训练过的通通体验了一遍,从最初的哭着鼻子吃草根到后来面不改色的吃烤虫子,真算得上进步极大。
容妍大了弟妹许多岁,素常便有威严,教训起容谦来比义安郡主还要严厉,但欺负起他来也不遗余力,可是她又有许多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