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热情拉着楚君钺去吃饭,席间拼酒豪饮,又讲起与容妍一路相识。
“楚郎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初见阿妍,她扮成个小子跟着容阿爹在马市上帮人相马为生,我当时还想着,哪家的小子真俊,买回去当个小厮也不错”
桌子下面,楚君钺的拳头悄悄的捏了起来。
“来来来,楚郎喝喝昨日你们大梁朋友请了我喝酒,我们北狄人也好客,今日这顿我请啊方才说到哪了哦后来认识的时间长了,知道她是小娘子了,我还跟她提过,让她进府跟着我过好日子,强如在马市上讨生活”这件事情的后续结果就是,他被容老爹揍了,容妍背着容老爹亲自去向他赔罪,又与他谈交流过生意经之后,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北狄人总有股子不同于大梁人的憨直,认准了一个人或者一条道,便会一直走下去。阿木尔觉得容妍谈话有趣,做生意的理念有趣,比之身边的人要新鲜上许多,便天长日久的相处了下来,算算日子,他们认识也有三年多了。
只不过被容老爹揍了这种丢人的事情,阿木尔还是决定不讲出来了。
容妍埋头苦吃,假装桌上这两人不存在,不曾想吃着吃着,垂在桌下的左手便被人握住了,她欲待挣扎,猛抬头瞧见楚君钺清明的含着痛惜的眼神,抿嘴一笑,又低头继续吃。
楚君钺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将这位自来熟的北狄副使给就地暴力解决了,只不过谁都知道北狄如今正在试图用贸易关系修补前几十年双方交战之后形成的裂痕,今上也有意将北狄变做友邦,和平相处,多一个生意合作伙伴,少一个进犯边境的敌国,他也只能咬牙隐忍了。
跟着今上这四年里,应付过无数次老臣子们的刁难,以及繁杂诸事,现在的楚三郎远不是四年前的楚三郎,在应付外人之时,更多的使用了迂回之术,而非对待秦二郎等人的简单粗暴的方式。
阿木尔今日酒兴极好,越谈兴致越高,诸如他与阿妍去了北狄之外的浩罕汗国,当地出产宝石美酒以及名马,风俗全然不通,但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头,也满载而归。
楚君钺听得这些,陪着阿木尔饮下去的酒皆化做了陈年老醋,酸的心肝脾胃都被酸的刺疼刺疼,只觉“我与阿妍”这四个字带着莫名的恶意,不知不觉间目光便冷凝了下来。
阿木尔窥着他神色渐变,目地达到,便愉快告辞,临别之时又问容妍“阿妍你现在不回去明儿还有得忙呢”前面与楚君钺交流全用大梁话,偏这两句是北狄话,温柔含笑,语极亲昵。
楚三郎他听不懂啊
对着叽哩咕噜的北狄语,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连蒙带猜,猜这个北狄男子跟容妍都说了些什么,目光在他们两个面上扫了一遍。
偏容妍与阿木尔相处惯熟,大多数时候是以北狄话交流,除了特定的语言课程之时,或者阿木尔闲暇之时练习北狄口语之时,其余时间皆习惯了说北狄话,也不觉有异,摸着饱足的胃犹客客气气催他“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小心别丢了”万一迷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摸回去。
这话也是用北狄语说的。
阿木尔潇洒一笑,到了楼下结完了帐,出了酒楼独自回使馆,感觉到身上的痛处,不禁越想越乐。
酒楼里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沉默的挟菜给对方,她完全吃不下了。唯有将对方的碟子堆满,来掩盖心虚。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可是等阿木尔走了之后,她越想越觉得怪异,越想越觉得心虚。说阿木尔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这货今日跑来就是挖坑给她跳的吧
而且她还怀疑,今日见到楚君钺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