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不是债主”
阿木尔指着楚君钺,很是疑惑,那模样就好像怀疑容妍说了谎,面前这尊冷着脸的煞神与“故人”这一词相去甚远,如果非要在大梁话里寻个合适的词出来,他觉得“债主”一词颇适合此人。
最糟糕的是,这六个字他说的字正腔圆,纯然的大梁话。
楚君钺的脸彻底的黑了
容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当初阿木尔缠着她学大梁话,她是收过费的,本着“知识就是金钱”的奸商原则,收的毫不手软。
阿木尔也认真学了,不但是语言还有文字。只是两个人平素对话多是北狄话这就是容妍的奸滑之处了。
她在教阿木尔大梁话的同时,自己的北狄语言也飞速熟练,等到阿木尔大梁话没学顺溜,她的北狄话已经顺溜无比,装扮起北狄少女来,除了肤色与五官与北狄少女略有不同之外,连口音都听不大出来。
容妍还曾经觉得自己算是有语言天赋的,顺便又学了些北狄之外国家的语言。
秦钰悄悄窥一眼楚三郎的脸色,黑沉黑沉,离的这么近简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暴风雨。
“故人”
楚君钺咬牙吐出这两个字以后,两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容妍的手腕,拖过她便往外走。门口围观的一众年轻男子主动让开一条道,眼神里皆含着笑谑之意,还有不知情的悄悄问同伴“楚三郎不是一贯的不近女色守身如玉么怎的抓着个北狄小娘子便走了”
有知情的以前便见过容大姐儿,笑吟吟为同伴解惑“你方才没听到秦二郎叫这小娘子阿妹多半便是楚三郎等的心上人呢啧啧没想到楚三郎在上京城中守身如玉四年,这小娘子回来却带着个郎君四下逛”这下有得热闹好瞧了
“楚三郎三郎”
毫无防备的容妍被拖出了雅间,试图挣扎,但拖着她的男子手跟铁钳一般,完全挣扎不开。
“阿妍阿妍”阿木尔眼见得同伴被拖走,便要追出去。秦钰朝着身后一众年轻男子使眼色,这帮人便笑嘻嘻堵住了阿木尔的去路。
秦二郎上前去拍了拍阿木尔的肩“兄弟,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搀和什么劲儿你既然是我家阿妹的朋友,便是我秦二郎的朋友,来来来大家一起招呼下这位北狄来的兄弟”
堵在门口的一众男子呼啦啦上了桌,秦钰将阿木尔硬按在了凳子上,招呼小二上烈酒。
他们这帮兄弟皆是酒国中的豪客,在秦钰的示意之下,轮番去灌阿木尔,场面十分热络,阿木尔连出雅座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大梁人出乎意料的热情。
秦钰的想法很简单,眼前这北狄男子对容大姐儿没什么灌晕就行,如果有点什么心思那就灌死过去最好
再说楚君钺将人拖到了隔壁雅间,反手关门,将容妍挤在自己与门板之间,目光是审贼的架势,但动作却十分的强势暧昧。
容妍心中暗笑,见他只瞧着自己不说话,目中阴晴不定,一时里似乎欢喜一时又似气恼,虽然整个人的表情十分之冷硬,简直像石头一样但怎么瞧怎么顺眼。
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她清咳一声,假装忽略自己目下的处境,仰头问出来时路上无数次揣测过的问题。
“三郎,你可成亲了”
“没”楚三郎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都到了如今她竟然还问这些废话
“那可有订亲”
“没”
楚三郎眼里已经冒出火来,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审问她之时,她却露出个大大的能晃花眼的灿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