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义成郡主才在将军府逮住了楚君钺。
她是下午就去了楚府的,楚夫人陪着她在花厅里坐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两人上次还在秦钰的别院里为了容大姐儿掐过架,见了面都算不得愉快。但义成郡主有事相求,她又说不出软话来,于是只能冷着脸硬着头皮坐在楚家花厅。楚夫人只知她来寻楚君钺,两个人冷着脸干坐着,倒好似义成郡主是前来收债的一般。
楚君钺来的时候,连楚夫人都觉得解脱了。
听得义成郡主问起来意,楚君钺面上痛楚之色一闪而逝,不得已将孙渔奏折所述之事道明,见义成郡主神色黯然,他又忙补救“自得了消息之后,我已经派人去四合了,待得他来,无论消息如何,必定跟郡主支会一声。”
事已至此,义成郡主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她心中追悔莫及。
当初就不应该将容大姐儿接回家来,导致后来她不得已远赴边陲,如今也不知道举家流落到了哪里去
到家之时,虞小郎在奶母的看护之下摇摇摆摆向她扑了过来,“阿娘”他的声音软软糯轜。
萧锦将他搂在怀里,鼻端是他身上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儿,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日子照样平缓的滑过。
虞小郎还未走稳当,太子妃嫔定了下来,明眼人一眼即看得出来,今上这是在位太子铺路,拉拢朝中重臣。
等到今上钦定礼部给太子择了大婚吉日,太子成亲之后,楚君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将四合看到的事情悄悄讲了。
原来的小村子如今荒无一人,房舍被毁,村人不知去向。
哪怕是义成郡主与楚君钺,在知道孙渔说述之后以后,心中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但愿四合村人只是暂避风头,待京中立太子之事晓谕全国,必定回到四合等候大赦的旨意。
可惜他们没有回来
又过了半年,虞世兰都已经怀孕数月,今上大薨,新帝即位,次年改元,为建兴元年。
新帝登基,头一件事便是大赦天下,又派人去寻到当年四合旧人,可惜无果。
孙渔连同孙家被连根拨起,新帝拿孙家来开了刀,只一条便尽够了。
意图谋害皇嗣,迫害忠臣良将。
又二年,北狄王庭派出的使臣带着商队前来,意欲与大梁交好,互通贸易。
事实上,北狄边境自几十年前平定之后,这些年来一直很是平静,官方虽然不曾建立贸易来往,但边境之上的小商贩们却有生意来往,边境守卫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捞些外快,这么些年也便这么过来了。
没成想新帝继位第三年,便有了这等事。
北狄特使一路在大梁版图上走,沿途各官员的奏折似雪片一般往新帝案头飞。
等特使带着商队到得上京城,负责接待的官员将他们安置在了使馆里,预备第二日晋见新帝。那礼部的官员还怕他们不通大梁语言,特地派了个精通北狄话的老学究来,哪知道北狄使臣一行中自有精通大梁话的人,只问了问老学究这两年京中哪里有好吃好玩的东西。
那老学究见那问话的少女年纪不大,但口音却是上京城内的口音,由不得赞了一句“小娘子倒好似在上京城中长大一般。”
那少女身形高挑纤秀,扎着一头的小辫子,用了五彩珠子做装饰,身上穿着北狄服饰,连女子也是如男子一般的骑马装,瞧着倒有几分英武之气,又因是女子还有些妩媚之意,倒与上京城中长袖飘逸的女子大是不同。
她听得老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