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男子却扭头朝着马队后面的马车喊了一声“阿落,到家了。”
义成郡主惊愕的与容绍交换个目光,有什么人能到了她家门口,被称“到家了”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却觉得纯粹白日做梦,怎么可能
众军士皆下了马,拉着马儿让出道来,马车缓缓到了近前,车帘掀开,露出一张鲜妍明媚的脸孔来,义安郡主惊讶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惊吓了马车里的少女。这面孔太过熟悉,熟悉到就像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那年轻男子大跨两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来,马车里的少女将纤细玉白的手放在他手里,由他将自己扶下了马车。她一步步走过来,姿态优雅从容,面上还含着笑意,可是对面的夫妇却都震惊的望着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务一般,又或者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就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少女到了她们面前,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跪倒在尘埃里,月白色的裙角很快染上了泥土,她的额头紧贴在地上,声音清脆镇定“不孝女向阿爹阿娘问安”
夫妻两个都有几分恍惚,只傻傻立在原地,还是义安郡主怀里的小儿觉得这场景有些奇怪,局促的拉了一下义安郡主的衣角“阿娘”悄悄从义安郡主怀里挪了出来,藏到了她身后。
太奇怪了面前跪着的这个阿姐太奇怪了阿爹阿娘也太奇怪了
义安郡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一下软软坐了下去,坐倒在了跪着的少女面前,一把将少女拉到了自己怀里,“大姐儿阿娘的大姐儿”送走的时候,她还没有名字。
她死死搂着怀里的少女,哭的昏天暗地。哪怕泪流成河,却仍要极力的大睁着双眼,去瞧面前这张鲜花着锦一般精致的面孔,去极力的细细瞧那眉眼
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梦到的孩子,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孩子她的大姐儿
容绍小心的蹲了下来,伸出双臂来,将妻女一并搂到了自己怀里,仰头去看天空,但见天空高远辽阔,远处有几片白云,很快那白云在他的视线里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模糊的变了形。
被阿爹阿娘扔在一旁的小儿似乎被这场景吓坏了,怯怯靠了过来,伸出小手努力的去够仰着头的阿爹,用袖子去拭他眼角流下的泪。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阿爹阿娘都哭的这般伤心,他只觉心里也好难过。
远处的几户人家皆站在那里,既不曾靠过来也不曾离去。
他们都是在政治斗争中饱尝过流离辛苦的,已经习惯了默默观望与默默关怀,而不是出了事便一窝蜂的涌过来,问长问短。
与上京城中那些活的恣意的人全然不同,他们的存在,乃至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被紧紧搂在义安郡主怀里,又被容绍搂着的林碧落虽然眼眶有几分酸涩,可是却没有流下泪来。
不得不说,当遥远的骨血亲人切切实实的在她面前,她竟然诧异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泪水来欢庆重逢。她心中无数次感恩生父母,可是若论起思念之情来,恐怕还及不上义成郡主思念妹妹。
她只是有感于义安郡主与容绍的激动,以及那种爆发式的喜悦与眼泪,只心中有几分感动。
这一对父母,委实太过陌生。
只不过哪怕是陌生人,她也很自然的偎依着他们的怀里,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心中一片安宁。
终于到家了
良久,容绍将小儿拉到了自己怀里,他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