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落目中珠泪一滴滴流了下来。纵然过了四年,她也依然不能够忘记养父过世之痛
“阿弟,姜家是富豪,虽然不曾涉入官场,但他家姻亲沈家却是皇商,我们家在这上京城中算什么只不过是日子过的宽裕些的平头罢姓罢了。纵知道此仇,眼下也报不了,唯有蛰伏,静待时机你必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投地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
她曾经反复思量过此事,因此提起此事来,条理分明,假如不看她面上一直无声滚落的珠落,便当她定然十分理智,丝毫不曾因此事而受影响。她说完了,又拉过林楠的手来,拿出帕子来替他包手。
林楠看着她的脑门,忽起愧疚之心。男儿家身高本来便要比女儿家高,因此虽然二人同龄,但这一二年来,林楠长的快了,生生高出了林碧落半个脑袋。他低头恰能瞧见林碧落珠泪纷纷如雨,勉强替他包好了手上伤口,眼泪却险将帕子完全打湿。
那温热的泪水滴在林楠手上,只烫的他的心都疼了,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姐弟两个泪眼相望,考虑到何氏的性子,又齐齐开口“阿娘那里”
姐弟两个心意相通,提了开头便知对方要说什么。
这两年何氏已经缓了过来,不会动不动提起林保生便眼泪汪汪,好不容易能以平常心待此事,姐弟俩便不欲何氏知道此事。
二人商议妥当,林楠又想起她与虞世兰在一处,亦知半闲堂开业当日,义成郡主前来捧场,有心想要借义成郡主的势,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心道我一个堂堂男儿,不能养家糊口已经惭愧,如今却想要让阿姐去开口借别人的势,哪怕那是她亲姨母,假若我开了这口,岂不沦为了不孝不义的自私鬼身为人子,不能亲手替父报仇,便是不孝;又要强人所难,起了这不该起的心思,便为不义
他心中为自己起了这个念头而羞惭,便对方才林碧落与义成郡主在一处的画面也没觉得那么心慌刺眼了,只旁敲侧击的问她“阿姐,你那位郡主姨母约了你来赏菊”不然,依林碧落一心赚钱的生活,哪有闲功夫来赏菊登高
提起这事儿,林碧落又是愁绪满怀。
义成郡主此次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不但替她准备了衣物首饰,连身边侍候的贴身丫环都准备好了,又昭告了虞家全家,还兴奋的跟她提起东林书院有多好,生怕林碧落不信,拉了虞世兰来当例证。
虞世兰对身边能跟个小表妹也有几分期待,以大姐大的姿态叮嘱她,在东林书院欺负了谁都没关系,反正不要被人欺负了就好
林碧落当时一头黑线,仿佛看到了前世学校里的小太妹依这家伙的脾性,恐怕欺负同窗的事情没少做
“阿弟,姨母这次死活不肯让我离开,我正想法子脱身呢。你回去便跟阿娘说,待我脱身了就回家,让她别着急”
林楠“”这种拱手将姐姐送给别人家做女儿,比嫁出去更令人难以接受。
“阿姐你真能离开郡主府吗”林楠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林碧落头都大了“我边走边看,过两日我借口想家了,就去磨姨母,磨到她心软,总能许我回家的。”事实上来硬的应该更顺利,可是每次看到义成郡主瞧着自己的眼神,林碧落便心软了。
接触的越久,林碧落越不忍让义成郡主伤心。
姐弟两个分别两三个月,本来有许多话要说,不过今日乍然听闻沈嘉元娘舅家姓姜,又有林碧落被义成郡主带到了身边,一时半刻还回不了家,都没什么心情再说话,便回返了。
他们离开好大一会儿之后,山石上方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