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林楠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之后,以十二岁的稚龄取得了秀才的功名。消息传开来之后,亲朋好友齐来庆贺。
何氏喜笑颜开,除了带着林楠去祖宅拜祭之外,还带着她们兄弟姐妹三个齐去林保生的坟上亲祭。
去祖宅祭拜的时候,林佑生烂醉如泥,江氏骂骂咧咧,林大娘见大孙子逐渐长成的身姿,与长子林保生有个四五分相似的模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意外的非常和气,难得对他露出了个笑脸儿,倒弄的林楠有几分无措。
这种笑脸似乎是阿嬷专对林勇的。
回头再看林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便格外的寡言起来,少了小时候那股活泼捣蛋的气势,竟然带了几分忧郁之气,就那么盯着林楠看,也不说话。
林楠被他的目光瞧的有几分不自在,摸摸他的脑袋“勇哥儿这是怎么了”却被他扭身躲开,林楠的手落了个空,尴尬的悬在那里。
江氏见指桑骂槐对何氏及她带来的二女一子全无作用,她们倒好似把耳朵落家里一般,充耳不闻,只待林楠祭拜完了祖宗牌位,便向林大娘告辞而去。
只气的江氏跳脚。
自大房铺面盖成了楼房,江氏又羡又妒。只可惜现在大房大人孩子对她的态度皆是无视,无论她谄媚巴结也好,指桑骂槐也罢,只当她是个活动背景。
以前还有掐起来的可能,忽然之间大房的人便似想通了一般,与她一点都不再计较。
按照林碧落的话来说,“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去与二婶磨牙”她努力的目标是,将来的时间都是按银子来计算。
但凡无关紧要的人,便不再浪费时间。
林楠有了秀才功名,庄家很快便来下聘请期,林碧月的嫁期便订到了六月初六。不过看过庄家送来的聘礼之后,林碧月便有了几分不快。
与邬家送来的聘礼相比,庄家要么是家境贫寒,要么便是不够诚心,总之折合起来,连林碧云的聘礼一半都比不上。
但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儿家总不能跳出来跟庄秀才叫嚷吧她心里不痛快,回到房里对着嫁衣与绣好的被褥,心中便隐隐然觉得,似乎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些嫁妆,庄家也许并不会重视
反是林碧落,拿了两百八十两过来给她,只道其中八十两,乃是比照着长姐林碧云的嫁妆来的,可写在嫁妆单子里。另外两百两,也是比照着林碧云的份例给她的。只不过林碧云拿了三百两,其中一百两是托她谢邬捕头在林家遭遇官司之后,跑前跑后的谢礼。她希望这两百两不要记在嫁妆单子上。
家里财权如今便在林碧落手中。她拿这些银子出来,事先已与何氏以及林楠商量过了。
按着林碧月的想法,嫁妆当然是越多越好,越多腰杆子越硬。
不过林碧落却不这么想,小脸儿一板,正色道“二姐姐,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你嫁到庄家去之后,是准备掌家,还是准备听从庄老太太的吩咐,她让你干什么便干什么”
“这个如果婆婆能让我掌家最好了。”林碧月这次倒没有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那如果庄老太太不肯,不但不肯,要你每日操劳家务,听她指派,还要让你把所有嫁妆拿出来贴补家用呢你乐意”
本朝成例,女子的嫁妆归自己私有,不属于婆家财产。
“怎么会我当然不乐意了”可是想想嫁人之后,万一婆母吩咐,丈夫又伸手要,她给是不给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从庄家送来的聘礼来看,这种情形不是没可能发生的。
“二姐姐也说了,这种情况下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