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恰好路过的邬捕头等人面露鄙色“真是黑了心的婆子”等语,不一而足。
林大娘气的要吐血,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却又是个惜命的性子,事到如今,只能抵赖,一眼瞧见旁边的王媒婆,顿时有了说词“明明是王媒婆喜保媒拉纤,哪里是我的主意”
王媒婆走街串巷,最是个舌灿莲花的泼辣性子,不同于一般的蛮妇只是撒泼,家里的男人被她管的俯首贴耳,这附近的婚事有一半儿是她牵线,被人唾骂,心中早暗道背晦,接了这桩事,赚了还没二两银子,却遭了这等大辱,又听得林大娘要赖她,早跳将起来,两手掐腰的骂将起来“黑了心肝的毒妇,你自己做的套儿,想要林大郎家的家产,生怕儿媳妇留着家产贴补了野男人,花了一两碎银来招我做这事,这会却全将此事赖我头上,我呸老娘就是今儿拼了不拿这银子,也不背这黑锅”说着将自己怀里一两多碎银掏出来,兜头砸到了林大娘面上去,气汹汹走了
围观众人见她这番作为,倒不好再拦她,便由得她径自去了。
这里林大娘被人围着,四面楚歌,一张脸涨的紫红,哑了火。
林碧落觉得,这种事情,见好就收,也差不多到火候了,便擦着泪到了何氏身边,要将她拉起来“阿娘,咱回家吧,阿嬷不喜欢我们,我们姐弟以后在街上见到阿嬷保证远远躲开,不惹阿嬷生气,只要阿娘养好身体,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活”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提起这话头,是真伤心。
林保生在世之时,可算是一家人,如今家中顶梁柱塌了,再提一家人总觉得伤心。
其余三个孩子也过来扶何氏,听得林碧落之语,哭的也极为伤心。方才劝慰着何氏的妇人们便扶了何氏起来,眼见得她们娘儿五个临走之前,还知道朝着林大娘行礼辞别,再伤心也礼数周全,不由又叹息一声这林大郎当真死的太早了些
她们娘儿们五个一路相扶着回去了,这边围观群众又指着林大娘谴责了一回,特别是黄三叔指着林大娘道“你这个婆子就作孽吧,死了以后看你怎么有脸去见你家大郎”摇头叹息着也走了。
围观的四邻及路人一散,林大娘只觉心头一口血都要气的喷了出来,转身一推门,院门一开,只见儿子媳妇尴尬的站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提了门闩便往江氏身上搁“你个嘴甜心毒的贱妇,让我今日在街坊邻居面前出了丑,你心里便安生了罢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再暴怒的林大娘,也舍不得往幺儿身上砸门闩。
打坏了林佑生,她得心疼死。
江氏身上挨了几下,只觉生疼,她又不比何氏的好性儿,当下跳起来大叫“是阿娘说不喜大嫂,再说就算将大嫂嫁了出去,还得将那四个讨厌鬼儿拉来给我养,你当我愿意啊”其实她都盘算好了,林大郎家三个闺女都长大了,现在就算还没订亲,家里正好可以把丫头卖了,家中粗活细活全由这三个丫头做了,她正好可以做个太太,好生享受一回。这等于是家里一下添了三个丫环。
大姐儿针线不错,二姐儿也不差,以后家中老少的衣服她不但不用做了,这两丫头还可以绣些帕子荷包来放到铺子里卖,真是最相宜不过了。
至于楠哥儿,会读书有什么用家里还缺个跑腿的小厮,由他来服侍勇哥儿最好,对外还可以说是哥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