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留步”林碧落看着小孩子向她伸手求援的小泥爪子,再想到何氏要是看到今儿早晨才抱给她穿的新衣印上了那样的小泥印子,哪怕这个是小叔林佑生家的独子林勇,恐怕也会伤心的。
几个已经溜到半道上的同窗乖乖低垂头头走了过来,看到她伸出的白嫩的小手“手帕”乖乖从怀里将自己的手帕掏了出来,递到了她手里。
林碧落一手拿着同窗的手帕,一手将林勇从地上拉起来,在他的泥爪子还未印到自己身上之前板起脸来喝一声“别动”大小她也曾在公司里混过管理阶层,板起脸来也颇能唬人,知道气势最重要了。
果然,林勇乖乖立在那里,任由她替自己擦脸擦鼻涕,顺便不忘告状“三姐姐,他们欺负我”
那帮同窗们还立在那里,眼巴巴看她拿自己的帕子给泥猴做清洁工作,都面有不忍实在替自己的帕子可惜,最近也不曾伤风,干净的帕子上连点鼻涕都没有。
住在这附近的人家家境都还过的去,因此这帮孩子们平常穿戴用的东西都很是齐全。
“住嘴定然是你先辱骂在先,还有脸在我面前告状你再这样屡教不改,我便将你送到先生面前去评理,先生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
林碧落与这帮同窗们相处也有三年了,如何不知这帮同窗们,小孩子们虽然疯了一点,但也并不坏。坏就坏在自家人身上。
林勇一缩脖子,显然是想起了包先生的戒尺,目中便有几分畏缩兼气愤。
林碧落将他这神色尽收眼底,也大致能明白林勇心中所想,但她可不是林勇亲娘,一味只会胡搅蛮缠,宠孩子无边,跟着胡闹。
林佑生娶的媳妇儿江氏是个颇为嘴碎的妇人,说话也有几分刻薄,私下骂起人还会来几句不能入耳的市井俚语。林勇耳染目濡之下,小小年纪颇有乃母之风。况江氏止得这一个宝贝儿子,之后这么多年再未有孕,便将林勇如珠似宝捧在手心,护短护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再加上林大娘也格外疼这个幺孙,容不得他磕一点碰一点,林勇嘴里不但不饶人,还是个不能伤一点碰一点的霸王性子。
江氏几次来妯娌家串门,发现林楠懂事明理,干净乖巧,回头再瞧瞧自家宝贝疙瘩林勇,虽觉得他年纪还小,到底是被比下去了,痛定思痛,这才送到了包先生这里。
起初上课,林勇不但不听先生教导,还在课堂上大吃点心,包先生教导一句,他便顶十句回去,将包先生给气了个倒仰,一顿戒尺打下去,林勇哭的惊天动地
包先生一怒之下,着童儿将林勇送回家去,直言这样顽劣的弟子,包某教导不了
江氏再是个胡搅蛮缠的妇人,也知包先生在这一代颇有清名,教出了不少上进的子弟,若因不听包先生的教导而被撵出门墙,再寻这附近的塾馆,恐怕别的先生们也不肯再收。
万般无奈,催了林佑生几次,前来给包先生道歉。
包先生起初不肯,后来被林佑生磨的厉害了,便撂下话“若令郎非要包某来教,日后包某训戒的狠了,可别怪包某”
林佑生耳根子绵软,在家皆听江氏或者老娘指派,夹在老娘跟媳妇中间,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只盼包先生能收下林勇,好回去向媳妇复命,哪管包先生立下什么规矩
更何况包先生一介书生,手上再有力气,也没铺子里掌柜的手上力气大吧
林勇若是不读书,送到铺子里当学徒,还不得被打残了啊还不如在塾馆里跟着包先生识字呢。
他早听说大兄的一双龙凤胎读书都好,总归是一根藤蔓上结的果,难道还能差得了
林佑生与江氏皆认定了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