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若单手按在厨房光洁干净的吧台面, 瞳孔印着白色灯光,似乎在分析“想”这个词,这件事。
异种没惊扰他,只环着他的腰, 静静地等他。
过了几分钟, 律若向上抬起手, 抓住异种后背的衬衫, 犹豫了一下,又慢慢将头靠了上去。
“学长。”
他像确认了什么一样,抱着异种的肩,咬字很清
“有想你。”
异种手指搭在他颈后, 冰冷的竖瞳闪烁了两下。
律若靠着它的肩, 想再说什么, 可又说不出其他的了。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儿, 最后又重复了一遍“有想你”。
异种应了一声,拨开他垂在颈边的银发,奖励似的, 轻柔亲吻。律若安心下来,抓着他的衬衫,微微侧了侧头,将自己白皙脆弱的后颈毫无保留地送到“学长”的唇齿间。异种摸了摸他的脸, 说了声“真乖”。
真乖的学弟在异种怀里。
逆光让异种清俊的面容投着淡淡的阴影, 它玩着属于样本的小学弟, 看起来和曾经的家主没什么区别,但律若看不到的视角, 暗金的竖瞳却和潜伏在阴影里的冷血动物一样, 微微闪出一丝阴翳。
他的想念是给样本的, 不是给它。
等律若抬起头,异种弯弯唇角,眉目清朗地哄他去吃饭。
律若不疑有他,点头同意。
异种笑着揽着他的肩往餐桌走,转身时,一丝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在异种俊美的五官间掠过,那双本该温润柔和的眼睛骤然阴郁得令人不寒而栗。光与影在它的瞳孔中交换而过,它自然地搭着律若的肩,以鼻尖暧昧摩挲了下他发底的耳廓。
“小笨蛋。”
它轻柔地说,带了点极难察觉的玩味。
律若拉开餐桌的椅子,抬头不解地看了它一眼。
异种眉眼含笑,笑吟吟地亲了他一口。
把异种当伴侣的小笨蛋。
要养一只漂亮的银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要为它准备好甘甜的清露、芳香的鲜花与栖息的柔软月季床,要小心照顾它,把它放进精致美丽的玻璃囚笼。
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粗暴地锁起来,拴上金的或银的链子,逼迫它在阴暗污秽的地下室痛苦的为你吟唱但那会得到什么呢只会得到一只羽毛沾满污秽,在铁锈中奄奄死去的鸟儿。固然,让银色的羽毛沾满污物,让水银的眼睛盛泪破碎,也格外具有暴力美学的凌虐美,但未免过于暴殄天物。
不得不说,样本的饲养方法才是最长远的。
异种靠在高背椅上,端着茶杯,欣赏坐在对面的律若。
他们已经用过了早餐。
出于心理作用谁也不知道异种有没有“心理作用”这种玩意,姑且当做有吧阳光下的银发研究员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当然,也和他穿了件柔软的羊毛衫有关。羊毛衫打了银蓝网格纹,很学院风。
看起来很“学弟”。
还是那种只知道泡在书堆里,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老师和同学打交道的书呆子学弟。
异种的唇角在茶杯后翘了翘。
律若不知道“学长”在想什么。
他抱着纸,低头清点档案,银发垂在脸边微微反光。
学生时代,钟柏常和律若一起待在鸢尾阳台读书主要是律若在读书,完成课业和研究报告,钟柏处理财团事务,闲下来也会陪律若看上几本书。庄园的鸢尾阳台空间很大,半弧形的露台边沿开满了深深浅浅的月季、玫瑰,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