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轻脑海嗡嗡作响,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它”什么时候上来的
“它”什么时候将将研究长
研究长怎么一声都没喊
异种裂开面部外骨骼,朝呆立在那里的柳轻轻露出一个近乎邪狞的示威弧度。它直接掰过律若的脸,在律若被迫将脸转向驾驶舱那边的瞬间,宣泄似的,咬住了他的侧颈。刹那间,机舱内,强电流经过灯管导线烧出比先前更强劲的银白火花,飞瀑似的,向上宣泄。
律若的长睫颤动了一下。
刺目的电火,灼印在他银色的虹膜上,仿佛水银镜面细小的碎纹。
柳轻轻惊愕的脸、异种丑陋的畸骨、政客验收玩具的粗糙手指、翻检眼皮评估瞳色,替诺森议员估价的红指甲、垃圾星上木然躺在塑料床板接客的女人一幅幅光影鲜明的画面,重合在一起,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地灼烧了起来。
下一刻,
律若毫无预兆地干呕了起来,剧烈得几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肺一起全吐出来。
异种尖利的獠牙,猝不及防,刺进了他的脖颈。
鲜血涌出的瞬间,柳轻轻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异种的瞳孔里森毒燃烧的熔金瞬间凝固住了。
它本能地松开獠牙,去舔律若的伤口。
在它松开獠牙的瞬间,遥远的母巢,整颗不断传出“撕裂食物”讯号的暗红色肉质星球,一下变成了犹如警告灯一样刺目的猩红色。每个孔隙都在歇斯底里地传递恐怖的通牒异类异类彻底失去控制、没有任何同化可能的异类
母巢混沌可怖的呓语、尖啸,暴鸣一样,撕开所有基因,所有神经。每一个基因都在裂变、畸生、异殖。
异种一动不动。
“它”的瞳孔在两种不同的失控中剧烈挣扎,切换。
“它”暗银色的“表皮”石油一样沸滚,从暗银色的液态金属里,畸生出灰白色的浑浊金属液体。转眼间,左爪自里而外变成灰沉沉的浊色。“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抬起爪腕,五根巨大畸形的利刃猛地弹开,仿佛要放食物走一样。
然而,就在上肢抬起的瞬间,爪腕也变成浑浊的灰白色。
五根畸生异变的利刃自行向回倒转,缓缓抓向律若。
利爪的刃口没有任何收敛
“它”的竖瞳狞金闪动,对抗母巢传来的尖啸,上肢骨骼不住颤动,隐隐也开始沸滚出脏污的灰白色活性金属。就在利爪猛地收拢,要将怀里的律若抓碎成数段的瞬间,“它”咆哮一声,直接连肩撕下了自己的左爪
越来越多的灰白色从异种暗银的液态金属中沸滚汩出。
仿佛一桶混了色,又烧开了的金属漆。
从那烧开沸出的浑浊灰白里,不断往外凸生利爪、捕捉足的轮廓,朝律若的方向抓去。
仿佛有什么更高层次的贪婪存在,要跨过无尽光年,将律若撕成碎片。
在柳轻轻的惊叫里,“它”再次生生撕下自己原本已经细细密密缠到食物身上的银色液态金属,放开了食物。
银色的金属液一被撕下,有的立刻退回液态,星星点点,沾在律若的肌肤上,有的还维持断裂银链的形态,绕在他的颈上、腕上律若摔落进运输箱旁边,银发散进血泊里,手腕被一片铁皮挂了一下,涌出汩汩鲜血。
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痛,只抓住自己的喉咙,在剧烈地干呕。
异种嘶鸣着,伸爪要去抓他的手腕。
律若蜷身在舱板四处散落血泊碎肉中,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