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兰想起她带上挠痒痒的不求人,赶忙翻出来,挥着手对那妇人喊道“大婶,用这个打,不伤手。”
妇人转过身,看到那笔拇指还粗的不求人,倒抽了口冷气。
心想,这是什么狠人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魏兰兰见她不来拿,便拿不求人哐哐敲了几下床架子,一脸兴奋对她说“你听听这声音,揍起人绝对杠杠的。”
那妇人认定魏兰兰是个疯子,背过身,哄自己儿子。
谁知魏兰兰又说“你要是不忍心小下手,我帮你揍一顿,如何就没有暴打一顿后,还敢哭闹的熊孩子。”
魏兰兰想,她掌握好分寸打熊孩子,应该不会被告虐童吧。
妇人蹲着的背一硬,忙抱起孩子,一脸警惕看着魏兰兰。
改而认定她绝对是个黑心肝的。后知后觉庆幸,幸好刚才提换床铺的时候,她睡着了。
魏兰兰看到熊孩子看向自己,再次哐哐哐敲了几下床架,无言威胁。
效果喜人,孩子不敢再那么放肆,缩在母亲怀里小声哭泣。
对面床的大姐忍不住向魏兰兰投去赞许的目光,她挺欣赏小姑娘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的。
火车在中途停了几次,上上下下,来去不少人。
那对惹得整各车厢都不怎么喜欢的母子,也终于在天黑前下火车了。
临下火车前,那妇人还特意瞪了魏兰兰一样,把藏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你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心却是比那上了年纪的婆子还狠。以后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孩子就是这样爱哭爱闹的。”
魏兰兰摇了摇头,笑着和她说了句“才不会,这也有基因的力量。”
那妇人听不懂,只觉得这话听着像诅咒人似的,心毛毛的,赶忙抱着儿子下了火车。
夜幕降临,车厢内少了那对母子,气氛显然和谐多了。
魏兰兰和刘保国对面床的人,因为躺了一天,都觉得浑身有些酸痛,起身去走动了。
这会就剩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床沿,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
刘保国担心夜风凉,把窗户关了一半。
魏兰兰想起后世自己一次坐高铁的经历,从车窗向外望去,路过城市的地方是灯火通明。
她感慨道“我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终有一天,放眼望去,会是一片灯光璀璨。”
刘保国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但也认同,轻声说“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国家,总不会一直这么贫穷的。”
怎么可能一直这么穷呢,一代又一代的国人,从未放弃努力。哪怕是在十年前那样黑暗的年代,即便是住在牛棚这样恶劣的地方,也依旧有人借着月光,偷偷学习,从未放弃过希望。
那个身影,刘保国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天孙老师来找我,给我看了刘家沟小学一个学生的文章,我的理想。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有写过吗”魏兰兰头挨在他肩膀上,轻声问。
“没有。”刘保国声音同样很轻。
“那个学生说,他的理想是开一间小卖部,方便村里腿脚不方便的人买东西。小哥哥,你的理想是什么”
他的理想
刘保国看着窗户外边黑漆漆的天,好一会才低声告诉她“我不知道。”
他本以为她会觉得自己这回答很敷衍,不料她却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说怎么有人这么小,就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