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幸运啊
沈昱慢慢吐出一口气,像是吐尽了心里的那一点因老鼠而生出来的恨意。
颜楚音压低声音、一脸雀跃地说“皇舅舅叫我嘱咐你,咳咳,这是圣上口谕,千万保重自身,无需去关注老鼠的事,只等着他们被抓起来就好了。”
“谨遵圣喻。”沈昱说。
翰林院离着丞相府本来就不远。两人压着声音说完大事,就到丞相府了。颜楚音动作极快地把沈昱推下马车,吩咐车夫说“快快快,回平国公府”他偷亲到了沈昱,心里到这会儿还觉得意。趁着沈昱没反应过来,赶紧溜了吧
沈昱“”
在丞相府帮忙看门的郝大叔疑惑地看着那辆在转瞬之间跑远了的马车,关心地问“少爷,您这这难不成惹新乐侯生气了”沈昱还未成婚,虽然六元及第、入了仕途,家里人依然喊他少爷,待成了亲就可改口称老爷了。
丞相府下人不多,也没什么严苛的规矩。郝大叔是看着沈昱长大的,虽然不敢自比是沈昱的长辈,但也敢说些劝解的话。郝大叔说“少爷,若真是惹新乐侯生气了,不如赶紧追过去。小侯爷心宽,只要您多说些和软的话”
沈昱“”
我够和软的了我就是太和软了
颜楚音把杜明留在了皇上那里,得了皇上的默许,曹项直接就使唤起了杜明。老鼠们为了和沈昱见面,自个儿露出了一些踪迹,曹项自然不可能放过,待到傍晚就找到了中午与“沈昱”见面的那两个人的落脚点一处小客栈中。
杜明见了那个自称是沈昱舅舅的人,摇头说“不是吴家人。体貌特征和吴家大爷差不多,但确实不是吴家人。”这人和沈昱的大舅其实长得并不像,但只说体貌特征,身材高不高、眉毛乱不乱、鼻子挺不挺、皮肤黑不黑、头发是小部分白了还是全都白了只说这些特征,两个人是差不多的。时人多爱用特征来辨人,如果杜明没有亲眼见过沈昱的舅舅,说不定就被糊弄过去了。
这也是老鼠惯用的法子。在这个世界上找一模一样的两人不容易,但找两个体貌特征差不多的就简单很多。他们常用这法子来移花接木、捏造假身份。
曹项心里就有数了。他手底下能人多,分出一些来叫杜明领着连夜赶去了东得省,剩下的就盯着京城里大小动静,仔细排查城中这几个月的人员进出。
京城热闹啊,人员流动性特别大,若是浑嬷嬷不曾松嘴,那曹项只能领着手下大海捞针去了;万幸是浑嬷嬷已经松了口,以她在老鼠中的地位她甚至可以调动老鼠们费了好几十年的功夫才在世家中折腾出来的那点资源她吐出来的消息太重要了,把这些消息研究透彻了,曹项肩上的担子就轻省了。
只花了两天时间,曹项就锁定了目标。待得皇上一声令下,官兵团团包围了某条多租给商贩居住的小巷子,保证里头连一只蚊子、一只苍蝇都跑不掉
相父自诩是天底下的第一聪明人,别人下棋用的是四方的棋盘,他下棋用的天下江山别人下棋用的是黑白子,他下棋用的是人心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抓了,像条死狗一样地被人从被子里拖出来,直接丢在了地上。
曹项踩着相父的老脸,用满是尘土的臭官靴碾了碾,笑着说“老子今个儿心情好,叫你死个明白。你们的三娘子老早就被抓了。你们跑去承恩公府去送口信,正好送到老子手里。押走”最后两个字是对手底下的那些人说的。
下属们跟着忙了两天,连睡觉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好在曹项说了,待这摊子事情忙完了,他叫几桌席面犒劳大家,好酒好菜的管够。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