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胖子和颜楚音之间交情深,倒是方便了沈昱借着颜楚音的身份探听园子里的事。邬明是如何说的,施钺又是如何表现的,他们现下正在做什么消息通过下仆源源不断地传到沈昱耳朵里。沈昱的目光沉了沉,心里多有思量。
颜楚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披着半干的头发从隔间里跑出来。
他本来是打算“欺负”一下沈昱的,让沈昱帮他把头发烘干,理由都已经找好了,我帮着你的身体洗了澡,就差头发没干了,你自己不能动手做点事吗
但见沈昱面色有些不好,颜楚音大发善心地放过了他,哼了一声说“干嘛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看上去好奇怪啊你不要坏了本侯爷的英明形象。”
沈昱不是愣头青,听话懂得听音,知道颜楚音是在关心自己,叹了一口气说“找到算计我的人了。”只说把沈昱引到荷院并设计他的人,那人找到了。
至于他和颜楚音为何会互换身体,沈昱依然没有头绪。
颜楚音好奇地问“谁啊”
“诗会一开始准备的是果酒。待到诗会过半,因着大家兴致起来了,有人嫌果酒不够劲,魏禾便唤仆从又上了醇酒。哦,魏禾就是这次诗会的攒局者。”沈昱没有直接说出答案,反而慢慢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明明事情已经无可更改地发生了,但在这一刻,至少这一刻,沈昱仍不想那么快说出那人的名字。因为一说出来就代表他们的同窗之情再无法挽回了。
颜楚音显然无法和沈昱共情,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立刻做出了“合情”、“合理”的推测,不屑地说“魏禾呵,前些日子,这獠奴和曹胖子抢一本古籍,自报家门说是王清仪的表弟。不会就是这个人在算计你吧只要把你这个太学四公子之首拉下来,他表兄王清仪说不得就是新的太学领头人了。”
小侯爷说着斜了沈昱一眼,阴阳怪气道“说到那本古籍我就来气先到者先得知道不还是说,这种珍籍典藏只有你们太学学子能看,我们看不得”
沈昱“”
万万没想到,话题竟然能朝这个方向衍伸
被小侯爷这么一问,什么悲春伤秋的情绪都没了。沈昱轻咳一声“自然是先到者先得。魏禾此人咳,我对他不甚了解,不过这次的事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他飞快说起事情经过,这回再不敢停顿给颜楚音留插话余地了。
虽然后面上了醇酒,但沈昱杯中始终都是果酒。他不好杯中之物,只是意思意思喝两口,绝不会让自己喝醉。但他确实喝醉了,显然是有人对他的杯子动了手脚。只有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座位在他近旁的那几个人有嫌疑。
不知道别人喝醉后会有一些什么表现,反正沈昱喝醉后有且唯一的表现就是嗜睡。只要给他一张床,他能安安静静地睡到第二天去,中途不会再醒来。
因为沈昱从不在外面喝多,所以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他的家人与好友。
如此,最有嫌疑的人便只剩下了唯一的那一个。他先换了沈昱杯中的酒,见沈昱有了醉态,就安排两个仆从把喝醉的沈昱往荷院那边扶过去,骗他说这就是魏禾给大家安排好的客房。沈昱那时酒劲上来,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进了屋子、摸到了床,直接一闭眼就在床上躺平了,根本没注意周边都有什么。
屋里燃着催情香。要不是身体里换了灵魂,沈昱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就算他醒了,沈昱不知道湖里有暗渠,也没法第一时间避开那些赶来堵门的人。
“好阴险啊”颜楚音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