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很快就到了,春夏相交的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很是舒适。
之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正宾确是定下了陆笙的老师卫氏,有司最后定下了卫氏之女,也就是陆笙的师姐。但赞者的位置却不是之前陆笙定下的交好姐妹,而是被京城来的安平公主抢了去,她不顾自己的公主之尊,亲自求来这事,旁人自然也不好拒绝。
所幸身份虽尊,但安平公主也不是来陆笙笄礼上找茬的,更不想与自家姑母交恶,是以笄礼的筹备、开始甚至是进行都相当顺利。
笄礼当日,前来观礼者无数,除了对公主府的重视之外,也多有人来看安平公主。
陆笙这个笄者本该是整场礼仪的中心,但似乎被旁人抢了风头。好在她并不在意,安平公主也对旁人的巴结奉承兴趣缺缺,并未理会无关人,自顾当她的赞者。
热闹一场,笄礼很快便开始了,众人也沉寂下来。
初加时,陆笙跪坐席上,老师卫氏行至她面前,满面严肃,高声吟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说罢为她梳头加笄。
安平作为赞者,在正宾退开后,又为陆笙象征性的正了正发笄。而后等陆笙行礼回房更衣时,便亲自从有司手中取过了与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送去了房中与陆笙更换。
自己的笄礼有身份贵重的公主亲自正笄送衣,陆笙感觉略微复杂。不过面对着相识不过数日,甚至没什么交集的安平,她自然也没有多话,只简单与她道了谢。
安平笑笑,当先离开了,让她有时间更衣,然后继续笄礼。
陆笙没有父母,今日作为主人的是祁阳和陆启沛,两人是她名义上的伯父伯母,她私心里却也是将二人当做父母一般看待的。是以更衣而出后,陆笙便索性冲着二人拜谢了养育之恩。
有那么一瞬间,祁阳和陆启沛心中感触,几乎想要当场认下陆笙当做女儿。不过那阵冲动过后回头再想想,却又发现三人相处早如家人,女儿也不过是个名分罢了。有或者没有,其实都无关紧要,只要陆笙今日心意不变,她们自会将她当做亲生一般看待。
思绪翻转间,笄礼继续。
二加时,陆笙仍旧跪坐,卫氏也如之前一边行至她面前,高声吟颂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说罢安平替陆笙取下了发笄,卫氏替她簪上发钗。
而后继续正钗,继续更衣。陆笙换上与发钗相配的深衣,再出来拜谢师长。
过后三加,陆笙跪坐,卫氏高声吟颂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安平再为陆笙取下发钗,卫氏替她戴上钗冠。
之后又是赞者正钗冠,陆笙更换礼服,出来拜谢宾客。
三加过后,陆笙一身钗冠衣裙已是极为华丽。可笄礼至此也并未完,之后又是另一番礼仪。如醮子,如取字,如聆训,再揖礼拜谢过参礼众人,这场繁复的笄礼才算完结。
整个过程,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也亏得陆笙不是被拘在闺中长大的娇弱小姐,否则一整套笄礼下来只怕要累得在榻上躺个几日。可饶是如此,穿着厚重礼服,戴着沉重钗冠的她也觉得不自在极了,简直恨不得宾客们立刻散去,她也好立刻换下这身累赘。
可惜她也只能想想,众人前来观礼,笄礼结束后公主府自然也有宴席准备。陆笙作为这场笄礼的中心,哪怕众人更在意的是从京城而来的安平公主,她也是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