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皇城内灯火透明,仿若不夜城。
郑之南和许先生是第二天随着一小股护卫进的皇城, 那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们来到已经被连夜收拾出来的养心殿里, 李岩坐在案后,看着面前高呼万万岁跪倒一片的手下,还有郑之南。
他慢慢走下台阶, 来到郑之南面前, 将他拉起来,对其他人挥了挥手, 让他们今日可以早些休息,什么事情都不急在今天解决, 吃顿饱饭,睡个踏实觉。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 胡子拉碴的李耀拉着郑之南来到龙椅前, 让他与他坐在一起, 然后对他说“李岩已经被囚禁在了天牢,你何时去都可以,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
郑之南在听到李岩已经被囚禁起来后,眼睛亮了亮。
然后从龙椅上站起来准备跪下来谢恩。
被李耀伸手挡住,他说“你不用在我面前下跪。”
“可您是皇上,您是皇子的时候,奴才下跪,您是王爷的时候,奴才下跪,没有道理您现在是皇上了,奴才就可以不下跪了。”不卑不亢,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吃的是什么一样。
李耀让他重新坐回龙椅上说“因为我现在是皇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眼睛直直的看着郑之南,表达他的坚定。
郑之南看着他的眼睛,久久后说了一句“好。”
自从他抱着郑之南从四王府出来的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就同塌而眠,李耀为了安郑之南的心,让他睡得更踏实,也为了安自己的心,从那件事后,郑之南变得比从前安静,可他也有了看不到郑之南就心慌不安的毛病,去哪里都要将他带在身边。
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虽然同塌而眠,但他从未碰过郑之南,他担心之南对这件事已经有了阴影,从未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举止。
郑之南看着李耀说“谢谢皇上。”
“之南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才,我从未把你当成我的奴才,在宫里不是,在王府里也不是,现在仍不是,从前我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象,但现在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未来,我只想你能够随心所欲。”
“好。”
晚上,郑之南宿在李耀的寝宫。
高床软枕竟然睡得有些不踏实,连营地里的硬板床都不如。
郑之南睡在里侧,背对着平躺着睡在外侧的李耀,李耀的睡姿一向规规矩矩,郑之南闭着眼睛,脑袋却异常清醒。
睡不着的他,满脑子都是选秀纳妃充斥后宫的事情。
在许先生没有同他讲这件事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他自然知道喜欢着太子的赵怡宁不堪大用,肯定会被处死,她将晋王的事无巨细的传达给太子,本就是死罪,何况还蒙骗晋王,做大逆不道行骗之事,从她做这些事情时,就注定了赵家的命运。
所以正式登基后的李耀需要一个主持后宫的皇后,还要几个身份贵重的妃嫔与皇后达到一个平衡的作用。
想到这里,郑之南翻个身,面对着平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介于青年之间的青涩气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肩宽体阔,身姿高挺,肌肉匀称结实,从前俊逸风流的容貌变得硬朗英挺,抿嘴不言时,眼神锐利如冰,笑时又让人想到了他们少年时的美好时光,这个男人从四年前就与他同床共枕,彼此早就把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