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在有内应的前提下,我会提前从他那里知晓夜宴上会玩令出必行这项游戏,于是我可以想法子,通过内应,对游戏要用到的骰子做手脚。
“以上前提都具备后,我才有机会利用内应,对马有财下达可以调他独自入园的指令,并引其去往我所潜伏之处,而后杀之。照此看来,内应只能是那位给马有财出酒令的表少爷周蟠。
“但进行至这一步,疑点便出现了,如果周蟠当真是内应,为何他指示的地方明明是琵琶石雕处,马有财却死在了相反方向的案发处
“除非,马有财原本的确去到了琵琶石雕处,又被潜伏在那里的凶手引到了案发处杀死,而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让周蟠洗脱帮凶的嫌疑”沈辞眸子一亮,“周蟠的作用,是利用酒令将马有财单独弄进园子里去,而接下来凶手要做的,是把马有财从石雕处引走杀掉,只要不让他死在石雕处,周蟠就有为自己洗白的说辞。”
“如此看来,凶手定是马有财极为熟悉之人,且马有财对他并不设防,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甚至凶手本未受邀请却突然出现在园子里,都没能令马有财起疑,反而还跟着他暂时放弃了履行酒令,去了相反的方向。”青岫道。
“那么下一步我们便要排查马有财的人际关系,”沈辞道,“推理至此,周蟠这个人是帮凶的可能性已有八成,他符合成为帮凶的一切条件了解马有财,了解园子里所有的布局,了解下人的值岗和流动安排,了解这次宴请的流程,亦方便对骰子做手脚。但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未解决,解决了这个疑点,周蟠是帮凶的可能性就是十成。”
“什么疑点”青岫问。
“他怎么能保证自己必会有一次能够成为令官”沈辞慢慢挑眸,看着青岫,“游戏的规则是投骰子比点数大小,点数最大的人才能成为令官,宾客人数众多,就算玩上一宿,也未必能每个人都做一回令官,周蟠是怎么保证自己能在夜宴散席之前做上令官的又是怎么保证马有财必会成为履令人的”
青岫看了看他,忽问“那么你是怎么做到每一次进入契中世界前,两次掷那骰子都能掷出三点的”
沈辞眉尖一扬,看着青岫笑起来“你终于问我这问题了,我也早便想问你来着,我若告诉了你,你也肯告诉我么”
青岫忽想,也许这问题的答案会泄露出一些彼此在现世的身份信息,因而道“我非有意探究,只是觉得,或许能从你我本身这样的实例上受到些启发,你若不方便说也无妨。”
“倒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沈辞笑着用指尖搔了搔鼻翼,“我是怕说出来会让你将我当了坏人,从此后见了我都要绕道走。”
青岫“不至于。”
“我有个亲戚,”沈辞说至此处顿了顿,语声忽然不易察觉地转低,“他开赌场,当然,是小场子,我自小儿跟着他长大,差不多相当于住在赌场里。
“你知道,赌场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老千儿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就有那么一位老千儿,某次让人识破,险没被砍一只手下来,让我那亲戚花钱给保了,那老千儿此后便留在了赌场里帮工。
“我那时年纪不大,他时常逗我玩耍,后头见我对掷骰子感兴趣,便教了我一手,不过这一手是货真价实的技术,也需长年练习即如何靠手上的技巧来随意操控骰子的点数。
“第一次入境时,我不能确定那虚空中的骰子能否如现实中的骰子一般可凭技巧操控,抱着姑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