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赵十五的安危,异人又何尝完全放心, 只不过他明白李唯当时的抉择并没有错,只等破晓之后,他们的归秦之路便又是另一番注定血染的光景。
他懂得李唯的难过, 为人父母, 即便再坚强也不可能在孩子身处险境的时候无动于衷。
异人没有在说话,轻抚着李唯的头发让她安安静静的哭了一会。
不多时天已亮了起来, 异人听到水面的雾中有渺渺歌声伴着划水的声音传来,便为李唯穿了靴子起身道“似是渡船来了, 我去看看, 你等我。”
异人来到水边,果然见到一老一少划着两只渡船靠在了码头上。
小船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率先跳上岸来, 打量异人两眼道“郎君渡船么三个布币一人, 马匹翻倍。”
“渡,二人二马。”异人从身上取出十几枚布币递给姑娘,“只是昨晚走得急, 未带度牒。”
姑娘想了想, 又数了数手上的布币, 眉开眼笑的对身后老人道“阿爷,清早开市, 渡过去算了,官府差的未必那么紧。”
老人道“与人方便,可行。”
小姑娘却对异人伸出手笑道“郎君, 渡马二倍价,不加可不好说,你没有官府的度牒。”
异人不与她争辩,正要取钱,李唯已经神色如常的走了过来“三倍价,一炷香的功夫渡过去,如何”
异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唯,但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漠,甚至除了微红的眼睛以外就在也看不出其他的异样,仿佛刚才的抽泣伤心都从未发生一般。
小姑娘听说李唯要一炷香的功夫渡河,起先有些吃惊,但后来一咬牙道“好,三倍小船渡人,大船渡马。”
姑娘刚说完,她身后的老人却道“天寒地冻,二位行色匆匆,已是不易了,冬日里渡河加过了价钱,翻倍就是不地道,两位郎君上船吧,莫听丫头乱说。”
李唯与异人对视一眼,赶着时间也不便多说,安置好马匹就上了小姑娘的渡船。
姑娘人虽小,渡河的功夫却极娴熟,几杆撑过去船就入了水雾茫茫一片,唯听划水之声。
异人坐在李唯身边低声的关切道“你还好”
李唯平淡中到这一点疏离的冷傲,向异人点头,轻声道“公子放心,我很好。”
船头的小姑娘撑着杆道“两位郎君,今日水上大雾,你们可坐好了,为了不撞来船,行到河中便要起歌,我唱的不好,你们莫嫌弃了。”
她说完就开口,用空冷清越的声音吟唱起越人歌来
今日何日兮
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歌声逐渐在雾气弥漫的在水上荡漾开来,令人坐在周中,恍如迷梦悠游,天地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山中有木兮,
木有枝
心说君兮君不知
心说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
君不知
异人听着空灵的歌声,望着茫茫水面,想到归秦前路,沉沉的出了口气。
“公子,前面就是秦国了。”李唯声音虽轻却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
前面,穿越无数困境之后,的确就是秦国,于异人而言,是故土,更是未知。
李唯在用这句话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