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往日见异人无论是用饭还是服药都脱不了一个“雅”字,如今见他畅饮,又觉他在温文中添了燕赵的侠气之风,愈发有魅力了。
她又执起温酒,颀长的脖颈一仰,一升下肚已是面色微红,指腹抚唇擦掉酒渍,赞道“干醪温润利喉,酒力绵长,大妙。”
异人脸上绽开了灿然笑意,眯起眼睛似是对李唯懂酒之说十分欣喜。
赵姬在李唯身边双手捧起热气蒸腾的热酒道“先生,这最后一杯先生看看尝尝便罢,不可再一气饮下。”
李唯只觉这清浆米酒醇是醇,香是香,可是于她而言不过像是饮料,没有半点感觉,不禁蹙眉问道“为什么”
赵姬道“两饮之后,甘醪须当佐餐品啜,否则便是大醉三日。”
李唯嗤笑道“荒谬之言。”
异人想起第一次与她去平原君别院宴饮时她不过两三杯就醉了,而今又见她清癯的面颊微微发红,不禁收了饮酒的快意,温言劝道“不韦,赵姬所言不虚,你不善饮,就不要喝了。”
李唯自恃千杯不醉,冷冷一笑一僵那杯热酒一饮而尽,而后手腕一番将空杯扔在了案上,斜觑异人道“如何”
异人只觉她这举动不妥,摇摇头,只能饮下算是陪酒了。
李唯犹自不屑,一席之间与异人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通,两人竟然你一杯我一杯,将两筒清浆干醪全部喝尽了。
说来赵姬真的没有说谎,这薛公的清浆干醪就是那么神奇,明明不是烈酒,可照着那传统的合法喝下去,真的要酩酊大醉。
“我看,公子你,也不行啊”喝到后来李唯眯着眼睛,与异人勾肩搭背道,“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喝,就两筒清浆,你连路都走不稳了。”
异人蹙眉,眼神也不甚清明,摇摇晃晃的摆手道“胡说我是,扶着你的,你,走不稳。”
他说着挥开上来搀扶的赵姬道“谁也别过来,看我走不走的直。”
李唯也对荆燕挥挥手道“别过来,我亲自送公子回去,我看他,自己走不走的回去”
荆燕和赵姬无奈,只能一路护着两人东倒西歪的走进异人的寝室。
李唯揽着异人的脖子,异人扯着她的胳膊,两人歪歪斜斜的走进去,连开内室门的手都腾不出来。异人索性踢开了内室的门,拽着李唯往里走。
内室燃着没有散尽的安神香,却没有点灯,只借着外室不甚明亮的火光找出一个暧昧的轮廓,一切于将明未明之间,分外隐晦,又别样醺然。
“这不是,走回来了。”异人与李唯相互缠着往床榻上一坐。
李唯从未醉过酒,也不知自己醉时是什么模样,眼下只觉头晕,往异人榻上一仰道“走回来就走回来,有什么值得说的。”
异人回头看着躺下的李唯,只看到她尖尖的下颌和颈上的朱砂红痣,不禁眼热口燥,只觉周围一片混沌,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侧身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肘低头看李唯,眼神迷恋的含糊道“吕韦李唯”
李唯半闭着眼睛,胡乱摆摆手道“错了,不是吕韦,是吕不韦,少了个不字,你,错了。”
“错了吗”异人痴痴的垂头看着她,忽而神情落寞悲戚起来。
“是错了,错在不该听他人的话都是赢诫死的不是时候都怨他”异人说着目光突然变得凶狠。
他翻身而起,双臂撑在李唯身侧,将她困在自己身前怒道“我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是会错我,我说我不会妥协,我要带你回秦国,可是,可是所有人都说赢诫死在白家人手上,你是白与祁的未婚妻,若我带你回去,秦王疑心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