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李唯真是怒火中烧, 也不知道怎么窜出来的烦躁,拂袖道“公子自己走不出心魔却要我怎么办”
异人忽然心中刺痛,想来就算是当初她揪着自己的领子吼, 将他推到浴池里一同斥责, 都是为他振作,从没说过带有一丝一毫要放弃他的意思。而这一次, 异人竟听出了李唯似真的要弃他而去的意味。
说来也奇怪, 当初李唯如何拿着返秦、登位撩拨他一颗枯槁之心, 异人都不为其所动,现如今她要不管了,异人反倒怒其不争, 或许在他心底, 无论如何焦躁难安动荡多疑,也从未想过李唯会真的生出不管他的心思。
异人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只觉胸口气的钝痛,跟上两步道“我自是守得住本心,绝不学某些人见异思迁”
李唯只想冷笑,她还没见异思迁呢,他这话先放出来了。
李唯果断回身,丹凤目一眼便望进异人沉黑深邃的眸中,定然道“那公子可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我不换门庭,公子也不准再患得患失”
她说完甩袖便走,却只走出几步便被赶上前来的异人拉住手腕。
李唯怒极,以为异人又要作什么幺蛾子,正要转谁对他发火,忽见异人用期待希翼与焦急难言的复杂眼神看着她,低沉的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他说“今日是我冠礼,你”
李唯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冠礼,那不就是异人二十岁的生辰吗。
李唯的眼睛平白眨动着,一时间脑袋有些放空,看着异人想留他又放不下矜傲的矛盾神色,怔忪了好一会才定住脚步,恢复了往日的站姿,看的出是不打算马上就走了。
李唯虽然不走了,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异人就更加羞于启齿了。方才那一句已让矜傲冷淡的他羞恼不已,他自来邯郸何曾想过主动要做什么,更不曾伸手强留过任何人,如今这么做,当真是脑袋一热,却也算是遂了心愿。
两人相对垂眸而立,方才剑拔弩张而今一片死寂,真真是尴尬透了。
李唯那股蹭蹭上蹿的邪火目下已经消了,她斟酌片刻道“公子为何昨日不说”
异人放了手,侧头偏开视线,冷淡又别扭,大概情绪激烈之下牵动了没好透的风寒,不停轻咳。
李唯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单薄样子还能说么,难道气他两句就不抱大腿了她还没那么意气用事。
李唯只得伸手缓缓顺着异人的后背,微叹道“方才是我言重了,只是公子三番两次怀疑我的心意”
“别碰我。”异人冷声冷气的说,却没像前几次那样厌恶的甩开她,反倒是站的好好的任她顺背。
李唯发现异人这个人,真的特别讨厌,敏感到一丁点大的事都能生气,一生气就要说“别碰我”,就好像李唯真的很稀罕他一样。他让李唯所能联想到的,几乎就是十六七岁处在青春期的少年跟他家里人闹别扭的样子。
这个时候,李唯竟然默默的开了一下小差,无奈又虔诚的希望,赵十五长大到了叛逆期,千万不要是这个样子,她实在不能保证不亲手打死他。
“公子听我说。”
李唯能打死赵十五,却只能哄异人,转过去双手按着异人的小臂,低头看着他垂下的眼睛道“公子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明明是公子先惹我的,再说我也没提过要改换门庭,不知公子那些气话都是哪里想出来的。”
异人确实理亏,但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李唯勉强笑道“其实我早为公子准备了冠礼。周礼二十岁加冠,但历任秦王都是到二十二岁才行亲政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