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睿帝回想起一件往事,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中也带了一丝甜蜜的气息。
他与方皇后刚刚大婚后那阵子,就时常被方皇后嫌弃不解风情。
有一回,他不知怎的又惹恼了方皇后,方皇后让他一边儿去,他就真的老老实实地呆在坤泽宫中批了大半日的奏折,没在方皇后跟前晃悠。
他平日里晚膳是与方皇后一道用的,那一日,他为了让方皇后消气,到了晚膳时间,也忍住没去找方皇后,而是继续批阅奏折。
后来方皇后寻摸过来,见到这副情状,抄起一本奏折就开始敲他的额头“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样一块木头你真是榆木脑袋,朽木不可雕也”
那时候,昭睿帝捂着额头装疼,心中却很是不解,明明是方皇后让他不要出现在她面前的,怎么他按照她的话做了,她反倒更生气了呢
后来,待昭睿帝始终懂得方皇后那时为何生气了,她却不在了。
这回,他一定会做得比从前更好。
却说云莜这几日窝在居安宫中养病,每日看书、侍弄花草、抄录佛经、调制熏香,倒也怡然自乐。
秋棠带着那只紫檀雕花食盒回到居安宫东偏殿时,云莜正倚在黄花梨榻上,闲闲地摆弄着一个花瓶。
她也曾与人学过插花的技艺,摘来的花经过她的一番摆弄,错落有致,十分好看。
“这样的插花技艺与宫中寻常的插花技艺倒是有些不同,奴婢瞧着小姐的这种插法更有趣味儿,不知小姐是跟哪位大家学的”
“不是什么大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云莜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颇为柔和“有时,不按照常规的法子来,反倒能捣鼓出不一样的风味。”
“小姐说的是。”秋棠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鼻翼间顿时充斥着花朵的芬芳“是山茶、海棠、丁香当真醉人。若是小姐再在宫中待一阵子,御花园与西苑中的琼花、紫荆花、杜鹃花、瑞香花也要开了,到时,小姐的熏香中,一下便多了许多引子呢。”
话音刚落,云莜便屈起手指头戳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明知道我就要出宫了,却这样诱惑我,当真是其心可诛。”
秋棠揉了揉额头“奴婢冤枉小姐出了宫又不是不回来了,找个花开得最齐全的时候,再回宫里头来采集一些这些花儿朵儿就是了。”
回这一字,用得可谓十分微妙。
然而,秋棠这般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好似云莜本身就是这宫里头的主人一般,怕是昭睿帝又对她说了什么吧。
云莜朝着秋棠手中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被她捧在掌心中的紫檀雕花食盒。
那只食盒颇为精致小巧,不过巴掌大,里头顶多只能装些蜜饯糕点。
“你这丫头,果然是让阿铮给收买了。我昨儿个才拒了他托你送来的酥糖,他今日竟又厚着脸皮送了过来,也不怕再一次被我退货。”
秋棠想起昭睿帝教她的那些话,笑嘻嘻地道“皇上说了,小姐上回在坤泽宫中吃着厨子做的松糕,颇为喜欢,今儿个恰好是那名厨子当值,皇上便命他又做了几块松糕,给小姐送了来。这松糕不比酥糖能放,小姐若还是不肯吃,也不必还给皇上了,直接倒了就是。”
“他果真是个狡猾的,有了他这番话,我便不能直接把这盒松糕赏给下人了,若是不想浪费了松糕,我便只能自己吃入腹中。”
这松糕是将花生碎与糖粉掺入糯米粉中,加入适量浊酒与水混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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