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淡淡听着周芸婉的说辞,不置可否,半晌方在周芸婉惴惴不安的表情中道“你这法子听起来不错,实行起来却是漏洞颇多。若是当真让荣王得逞了,云相抵不住舆论的压力将莜莜嫁给了荣王,本王的一番筹谋可就完了。”
以往宸王还觉得自家小表妹温柔体贴、美貌聪慧,除家世低了些不能为自己带来太大助益外,竟是处处妥帖。
眼下看来,她是有几分聪明劲儿,可惜都是些小聪明,在大事上却是不大拎不清。看样子,是时候给她些教训了,好让她知道,往后不可自作主张。
宸王想到云莜对他提出的要求,心中有了主意。
接下来一连数日,宸王都没给过周芸婉好脸色看,这让周芸婉在京中贵女圈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京中人人皆知,宸王有一极为宠爱的小表妹,视若亲妹,即便是云相之女也得拿对待小姑子的态度来对她。谁若是让这小表妹受了委屈,宸王必不轻饶。
可这几日周芸婉出门做客时,有人刻意刁难她,宸王却只作不知,即便是周芸婉忍不住亲自到宸王跟前告状,宸王也只是淡淡地告诉周芸婉他很忙,莫要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叨扰他。至于往日十分维护周芸婉的云莜更是不见了踪影。
没了这两层阻碍,那些欺负周芸婉的女郎变本加厉,一找到机会就要刺一刺周芸婉,以看她当众丢脸为乐。周芸婉家世不高,若非宸王重视她,云相之女护着她,她凭什么融入京城贵女圈子,其他人凭什么给她脸面
如今宸王不知因何缘故不护着周芸婉了,这对于那些看周芸婉不顺眼的女郎们来说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那些女郎们当即便手段百出,将周芸婉好生折腾了一番。
当周芸婉从永兴侯府的小池塘中打着哆嗦爬上来时,身子是冷的,心更冷。
小池塘不深,淹不死人,只是这时节京城已然开始结冰,她从冰冷的水中挣扎着爬起来,身子已然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的暖阁之中,她的表哥宸王众星拱月地坐在上首,与人把酒言欢,而她却孤零零地站在此处,无人理会。
周芸婉有满腔的愤懑要发泄,她想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撕碎那些欢声笑语,然而水面却诚实地映照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来她身上的圆领对襟素锦小袄并下半身马面裙已经湿透,吸水后重重压在在她身上,让她连走几步路都想喘气;出门时精心梳的随云髻散了,发丝凌乱不堪地垂了下来,有些还黏在她的脸上;面上涂抹的脂粉早已在冰水中化开,红一块白一块的
丫鬟金玉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心疼得不行“小姐,咱们去找王爷为您做主吧就算害您落水的是永兴侯府的嫡小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热泪滴到周芸婉的手背上,周芸婉仿佛被烫醒了一般,木然地看着金玉道“他不会管的,永兴侯手握兵权,可辖制荣王之势,就算他知道永兴侯府的小姐是蓄意害我,为了拉拢永兴侯,他也只会说这是一场误会更何况,更何况,方才永兴侯府的小姐拉我出来时,他分明看见了,他若是想管,早就管了”
周芸婉对朝中之事实际上并不了解,会知道永兴侯府的女眷不能得罪,还是宸王在她耳边反复念叨的结果。
几日前她离开宸王府后心绪不佳,临时让车夫转道想去散散心,谁知惊了永兴侯府的马,险些害得永兴侯府嫡出的五小姐从马车上坠下来,自此这位永兴侯府五小姐便恨上了她,无论她怎么赔礼道歉都无法化解这位五小姐对她的恨意。
没多久,永兴侯府便给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