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前陛下在慈庆宫时,臣便常常留下守夜。今夜正可重温旧梦。”
殷承玉用力捏了他一下,警告看了他一眼“守夜便好好守夜,岄儿可不小了。”
说完赶在殷承岄过来之前,松开了相握的手。
这一晚薛恕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守夜,殷承玉则与殷承岄睡在里间,虎将军见他们都在,也不肯回自己的住所,团着身体窝在榻边。只不过它一身厚实的皮毛,很快便被里间的地龙烤得发热,受不了地挪到了窗户底下。
殷承岄窝在兄长怀里,褪去了白日里伪装的稳重之后,多出几分孩童的天真,拉着殷承玉叽叽咕咕地说着自己的担忧。
“若是我做不好皇太弟怎么办”
外祖父给他上课时,总会以皇兄为例。他向往兄长的优秀,却又害怕自己追不上兄长的脚步,叫所有人失望。
殷承玉倒是并未想到他竟会想这么多。
这一世的殷承岄,不再带着被世事蹉跎出的戾气,他聪明善良,有一颗宽容的心。这一世他感受到周围的善意,所以也想要努力回馈那些善意的期待。
只不过他还太小,再聪明,对于许多事情也都处于一知半解的时候。
殷承玉略作思索,抚着他的后背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是天生就会做什么的。就算你做得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若是你做错了,我便陪着你改正。”
这一席话在殷承岄心中记了许多年。
每当他遇到阻碍犹豫不前时,便会想起这一席话,最终坚持自己的想法,继续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因为他知道兄长永远都会站在他身后。
直到他十八岁大婚之前,他都始终坚信这一番话。
殷承岄大婚之后的第五日,贴身太监张顺送来了一封诏书以及一封信。
诏书是禅位诏书,信则是皇兄写给他的。
皇兄在信上说如今大燕看似海晏河清,实则地方上还有不少暗疮未除。他决意与镇国公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若是微服途中遇到了不平之事,正可以就地整治一番。至于皇位,如今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便禅位于他,望他莫负重托。
殷承岄捏着信件,瞧着人去楼空的养心殿,低低骂了一声“骗子”。